周臣从蛛丝马迹中,似乎窥见些不为人知的端倪。
可这些细微的端倪,只教他觉得荒唐,如同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程露呢”他望向沈时白,问“沈总有和她叙过旧吗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你。”
怎么提起呢
她根本不记得这个人的名字,这个人也从来没有在她印象里,留下哪怕丁点儿值得再次回忆的痕迹。
沈时白对此,第一次静默没言语。
周臣望着他勾了勾嘴角,“这么说可能有些冒昧,但我很好奇,沈总之前突然从京市回到深城,用陌生人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跟她结婚,是偶然吗”
片晌,沈时白才终于淡淡地笑了,“这对周先生很重要”
“或许对程露而言更重要。”
周臣对程露的熟稔,完全不需要伪装,“放心,我不会对她多说,她是个有主见的女人,也有自己的判断力。我今天来只是想提醒沈总,周家和程家仍旧是世交,如果今后长帆遇到任何状况,我不会袖手旁观。”
他并不相信一个人年少时的喜欢,能够耐得住经年累月的消磨,但执念可以,甚至可以在漫长的积累中,历久弥新。
人的执念通常时候,具有超乎想象的破坏力。
但沈时白对此并不解释,他选择了对程露的前男友保持缄默。
返回英国前,周臣打电话约程露出来见最后一面。
这时候距离她的婚礼,不过还有短短的几天时间,程露事先当然没有故作友好地给他送去请柬,所以接到电话时,着实怔忡了片刻。
地点约在她公司楼下的咖啡店。
她到达的时候,看到周臣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算是盛装出席,领带系得一丝不苟,身边空置的座椅里,放着一束她熟悉的黄玫瑰。
余光捕捉到她的身影,周臣抬眸冲她招手,脸上笑意一如从前。
等她过来,他拿起花递上,“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程露接过花,笑容忽然不知道作何弧度。
“谢谢。”
她将花束放在桌上,正打算召服务员点单,就听周臣说“我帮你点了焦糖拿铁。”
似乎开口过后,他又想起补充问“现在还偏爱这个吧不喜欢的话,你可以重新点。”
程露抿唇笑笑,“不用,焦糖拿铁就很好。”
人的口味并没心思那么容易改变,而她某种意义上,也是个念旧的人。
她落座在对面,服务生端来咖啡,隔着氤氲的咖啡香气,目光打量他几许,触及周臣也看向她的目光,便垂下了长睫。
“对了,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程露问。
“嗯,早就好了。”周臣解释,“那天出院,我没让阿姨给你打电话,是不想再给你添麻烦。”
他忽然变得这么客套,程露微挑了挑眉尖。
“听说你打算走了,什么时候的飞机”
“后天。”
就在程露婚礼的前一天。
她点点头,“挺好的,周叔这些年说过不知道多少次想退,就等你学成回国,你早些接管集团,也好教他们早点安心享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