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男人拿袖子围着她小腿肚打了个结,两下没踢掉,发脾气也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倒闹得她炸毛不成,好生哑火。
沈时白薄唇轻抿片刻没言语,只面容沉静地看她片晌。
女人的脸已经从粉白变成了苍白,唇上仍有口红的颜色,但被风吹得发干,不复往日那么光彩照人的模样。
她狼狈,不想教他看到,也不想看到他。但他不可能不来,来这里也不为继续同她闹别扭,针锋相对也只会加重矛盾。
“有没有受伤”
两相对峙,沈时白先低头,捡起椅子上的暖手宝重新放回到她怀里,料到她不愿意,所以捏过她的手放上去,又拿自己的双手捂着。
程露这次倒没有挣脱,侧着脸,唯独眼尾泄露了点微红的痕迹。
她没开口,沈时白也不喜欢凭空猜测,指腹轻轻摩挲她手背,带着独属于他的那份安抚意味。
他温声说“程露,我是你丈夫,哪怕早上我们闹了不愉快,但你有任何委屈也要跟我说,我更需要知道你的情况,明白吗”
“没受伤。”
程露终于有回应,嗓音很倔,背着他吸了下鼻子,才转过脸来闷闷地同他对视一眼,仿佛是想向他佐证这句话的真实性。
沈时白并不怀疑,但能觉出掌心下女人细白的手指,正搭在暖手宝上无意识地捏,好似在借暖手宝泄愤。
沈时白极轻地叹了口气,看得出她藏着满腹的委屈,却说不出口,真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拉回房,仔仔细细将她全身上下都检查一遍。
“坐在这儿等我一下。”
他留下话,临起身时握了握她的手,就朝里头警官办公室过去。
问过后才知当时情况,警察接到性骚扰报案,刚说完位置和黑色奔驰,就听到争执和摔手机,幸好街边也正有交警巡逻,手机摔出来就去查看,见车里人被电晕,索性就把两人都拉来了派出所登记。
沈时白听完面色冷凝,道声谢,出来时一抬眼,却竟然正好看到隔壁记录室的门打开,女警官搀着那个中年男人出来。
看到对方的一瞬间,他忽然就理解了,原来真的不是只有未经世事、又一腔热血的学生,才会干出替自己女人打架的冲动“蠢事”。
惯来儒雅从容的沈先生,陡然也忍不住“犯了蠢”。
两步过去,干脆利落一拳上脸,一脚踹小腹,直冲着要害去,惊奇周遭一片阻拦和劝呼声。
那中年男人外强中干,很不禁打,没反应过来就又向后瘫倒过去,差点撞翻派出所一张红木办公桌。
警察同志纷纷冲上来拦时,沈时白又已经站稳收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