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晚饭，老爷子和冯老师绕着林子边去饭后消食，程露领着沈时白上顶层露台吹风看星星。

秋千晃晃悠悠，她脱了鞋抱膝蜷着，靠着椅背仰头看他，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沈时白也学会她的满嘴跑火车，勾唇说“爸嘱咐我，说往后要是再被你欺负，让我找他做主。”

“嗯”

程露真是对这男人的傲娇模样弄出一身鸡皮疙瘩，脚抵着他大腿，几根脚趾隔着西裤面料，竭尽全力地扣了扣他。

“沈时白你要不要这么装弱小无辜又可怜，是不是还背地里告我状了，从实招来”

沈时白抓住她不安分的脚丫捏了捏，笑意更甚，“你看，这不就是在仗势欺我，我什么时候敢不从你”

“你还装”

程露微睁了睁眼睛，真觉这男人有时候蔫坏蔫坏的，忍不住轻轻蹬腿，踢了踢他的掌心。

男人撑着椅背慵懒勾唇瞧着她，总算正经，“乖，每个最爱女儿的父亲对女婿能说什么，我不说你也能想到的，嗯”

他眼底深深的、静静的，就那么望着她，好似一片能让人沉溺进去的夏夜星海。

程露微怔，而后若无其事地垂了垂眸，“好多话，这么多年他也没对我说过，生气了就对我不闻不问，国外留学那几年，我们甚至一通电话都没讲过。”

沈时白原先听她闲来无事说起过留学的经历，和家教小孩的斗智斗勇，深夜面对酒鬼的心惊肉跳，以及为了拿奖学金而熬灯苦读的艰苦岁月程老爷子仿佛是突然就将她放进了hard模式中，置之不理。

他想了想，沉吟道“我相信那是因为，老爷子知道周臣在身边陪着你，周臣不会让你真的受委屈。”

从他口中听见周臣的名字，程露倏忽古怪蹙了蹙眉，觑着他问“你会吃醋吗，沈时白”

“”

男人对她跳跃性地思维沉默片刻，回答说“有点。”

“只是有点”她觉得颇为不满。

沈时白眉尖微挑，立即改了说辞，“很多，比如每次看到你朋友圈里在英国的留念，我都醋的要命，你能不能改成仅自己可见”

程露满意不少，抿唇忍着笑，点头应承下来。

她面对他，常常会显露幼稚鬼的那面，就连吃醋，也要两个人的程度平分秋色，不能光她为莫须有的秦韵，就气得眼睛鼻子都分不清。

可只有沈时白自己知道，他如今的云淡风轻，只是因为他的醋，早在长久的时间消磨中成了心底的执念，不再会浮于表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