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内寂静无声，阵阵潮气不知不觉间浸满了这间幽暗的牢屋。

沈不离靠在墙上，手脚都被冰冷的铁链栓住，他衣衫单薄，眼神静静的落在晏声那被潮气逼迫，烧的愈加通红的脸上，目光惊疑不定。

他已经在这个地方待了很久了，如果说本来他只是有点怀疑，在看到晏声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重生了。

在他杀了苍穹报了仇准备去寻陆清檀结果却反被陆清檀拿剑指着之后。

沈不离就觉得他的人生已经没什么意思了，仇也报完了，暗恋的人也跑了。

沈不离觉得，如果再说的惨烈点吧，可以算得上是心如死灰。

所以他在钟离夜宫自戕了。

然后就回到了上辈子的这个节点。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的一切和他记忆里的钟离的那个夜晚没有什么不同。

苍穹弑杀了他哥哥苍弥，准备找下任的钟离夜主，然后趁他还未接受到钟离夜主的力量，将他扼杀在摇篮里。

只可惜，他比苍穹快了一步。

这样想着，沈不离一双桃花眼沉沉的看着晏声，而晏声已经烧的无甚知觉，没有察觉到这样具有压迫性的眼神，也许他察觉到了，只是无暇顾及。

上辈子，就是为了他，就是为了这个人，他想起记忆里那个眉目过分清冷绝情的人，想起她为了晏声，在望夙之隰的菩提树下一袭白衣委顿于地，而着白衣的那个人拿剑指着他。

他那时约莫是痛极了，只想放火烧了青玉十方城，让她也尝尝这痛。

只是还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