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也不客气,如今红薯五分钱一斤,农民卖一麻袋才赚一、二块钱,烤红薯的利润高达百分之一、二百,不要小看周大爷这个烤红薯炉子,在寒风中劳累一个冬天,能赚工人一年的工资,普通人放不下脸面,也吃不了这个苦。
“孙健,到司洞口启明书店应聘的小青年还不少,招聘上写着,销售员和收银员高中起点,副店长还招大学毕业生!”
“周大爷,卖图书跟您老卖烤红薯一样,既是辛苦活,也是技术活,您老家里有没有待业的高中生?”
周大爷的背有些弯曲,头发花白,饱经风霜,看起来六十多岁,一双有神的眼睛,谈吐不凡,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城里人,不知道为什么卖烤红薯?
对方不说,孙健也不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多谢了孙健,大姑娘和大儿子初中毕业下乡,后来回城顶替我和老伴的岗位,当了工人,都结了婚,小姑娘在大集体上班,小儿子读了江城师范学院,上班后辞职下海,跟朋友到海省倒腾汽车,走私的汽车被海关没收了,将家里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三千块钱都亏光了,还借了他舅二千块钱,不仅丢了铁饭碗,还亏了五千块本钱。”
“小儿子如今到江正街帮朋友卖货去了,不将本钱赚回来,不结婚!二个小的都不小了,都还没有结婚,家里还差他舅二千块钱,我和老伴的退休金只有一百二十多块,不得不冬天出来卖几个月的烤红薯,这是上辈人留下的手艺,赚些钱帮小儿子还账。”
“周大爷,年轻人到外面闯荡一下,吃点亏,对他们有好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您小儿子大学毕业,有文化,有头脑,只要吃一堑长一智,将来肯定会发财的!”
“孙健,你比我小儿子应该还小好几岁,但你比他懂事多了!”
“周大爷过奖了!”
孙老板心说,我都五十三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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