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后三人又回到了刚刚的那个小巷子，老人家带着张凡七拐八拐，最后在小巷子尽头的一处棚屋前停了下来。

几片轻薄的铁皮围起了一个简陋的棚屋，呼呼的风声吹得棚屋发出阵阵响声，仿佛随时要散架一般。

张凡皱了皱眉头，这里似乎就是小乔和老人家平时住的地方。他们夜里就在此环堵萧然之处相互依偎着取暖，想想实在有些同情，但现在他还不能管这里的事情，老人家还没有获得他的信任，他不能随意做出决定。

老人家说让小乔先回家等一会，自己叫了邻居来陪她，自己和张凡要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小乔盯着奶奶看了很旧，又盯着张凡看了很久，最后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张凡的手。刚刚一路走回来的时候，小乔就一直牵着张凡的手不愿松开。

等小乔进屋后，二人才动身前往了医院。

小乔爸爸所在的医院就在附近不远处，这倒也能够说明为什么老人家要在这里住下来了，想必是方便随时去看望自己的儿子。

二人径直上了重症监护室，看到了躺在里面的男人。

现在一切都得到了证明，老人家所说的确有此事，她并没有撒谎。

张凡陷入了沉思。老人家确实作了恶，但她也确实有苦衷。但有苦衷就要作恶了吗？自己的痛苦只能靠转移到他人身上才能缓解吗？显然不是如此。但她又实在无可奈何，来自农村，没有文化，不知道慈善众筹这些东西，她想要救活自己的孩子，也就只有作恶这一条路了。但这样为她辩护就能让她带给别人的痛苦全都失效吗？她的恶能被苦衷冲刷掉吗？显然不能。

想到最后，张凡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得出的结论是，先帮他们家把这道难关渡过去，然后再让老人家慢慢赎罪。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正义的使者，只要问心无愧，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念及此处，张凡抬起头看着哀戚的老人家，从兜里摸出了李磊的那张银行卡，“老人家，这卡里有2万，应该足够交他的医疗费了。要是交完医疗费还有剩余，你带着小乔换个好点的地方住，也给小乔买点好的吃，她在长身体，营养一定要跟上。再剩下的钱，你去挨个向你讹过的人赔礼道歉，把从他们那里骗来的钱还给他们。要是这钱不够用的话，我再给你们想办法。”

老人家听到张凡说这番话，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良久后泪水夺眶而出，眼看着就要跪下给张凡磕头了。还好张凡及时拉住了她，不然自己就真的要受此大礼了。

“你是个好人，我替我们一家子都谢过你。”

“没事，举手之劳罢了，不用挂在心上，但你一定要向你骗过的那些人赎罪。”张凡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