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邮件,林彻茫然把手机一扔,下意识地想说点什么,可林夕还什么都没说呢。
等了好久,茅苍还没有回复。
他刚才起了个笑话的头,林夕也没有接下去。
房间逼仄又阴暗,即使已进春天,仍然有股挥之不去的干冷,天花板上昏黄的灯光忽闪,安静时能听见细微的漏电声。
都说聊天的时候,半天不回是去睡觉了,一天不回是用意念回过了,几分钟不回是在打游戏,秒回是有一大堆事,正在紧张地摸鱼,可他们现在背对背坐着,彼此无所事事,回话却像隔了一个世纪。
过了好久,也许凌晨的时候,林夕忽然说,喂,等我多攒点钱,我们搬出这儿吧,租个大点的房子。
林彻没说话,只是回头看她一眼,试着叫她两声,却只听见细细的鼾声作为回应。林彻耸动着鼻子,感觉一阵呛人的酸涩——
“混账老姐!叫你别睡着,他妈的糊了!!!!!”
……
第二天一早,林夕不好意思地换上晾干的衣服,然后急匆匆地把肚子上一大块黑乎乎痕迹的浴袍挂在晾衣架上。
林彻趴在桌子上,刚刚睡醒,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的争吵声。
“我说林夕妹子呀!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们家的情况,你们爹欠了一屁股外债,天天有催债的上门!我成天帮你们赶人,一天一天又一天,觉都睡不安生!”
林彻揉了揉眼,推开门走到屋外,看见上身豹纹、下身碎花的房东正肩膀半倚着大杂院的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林夕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刚洗过的浴袍。院子里的邻居都被房东的大嗓门吵醒了,纷纷揉着眼睛出来看热闹。
房东一见人多了,顿时说得更起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