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克……萨,我恨……”波瑟芬妮逐渐昏睡了过去。
英克萨斯将昏睡的波瑟芬妮抱到了她的养父身旁。
“抱歉了,照顾好她。”英克萨斯说,“我这一去可能是永别了。”
波瑟芬妮的养父也不舍地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没有资格评判你的行为。但愿你将来要做的事都是值得的吧。”
英克萨斯没有说话,默默地背过了身,离开了这承载着他诸多回忆的赞加帝国。
他每夜都会将口袋中的一枚戒指拿出来看。那是他曾经想对波瑟芬妮求婚时所请人定制的戒指。上面有着火红的石榴花装饰。波瑟芬妮是赞加帝国古神话中冥后的名字,石榴代表着她与冥王婚姻的缔结。现实中的波瑟芬妮也无比热爱那盛开的鲜艳的石榴花。他曾一度想将其扔进大海,但却始终没有勇气割舍这份爱。
英克萨斯在经历了东游的长途跋涉与冒险后,来到了隽国,和樵夫王山阳一起建立了诚心林,在十几年间收了王山阳的儿子王自留,和由朝廷退位的爱国将领韩卫军寄留的迷之少年齐千里为徒。因为他是个德鲁伊教的半神,所以能活上百岁而不老,也能熟练使用掌控自然的德鲁伊魔法。在来到隽国后,将此魔法与当地的文化结合,创作了“天地参一”呼吸法。
而波瑟芬妮醒后,也没有绝望。她一路打听着英克萨斯的踪迹,不顾养父和身边其他朋友的劝阻,一路向东追着英克萨斯。为了能吃饱肚子,她沿路专门接打匪贼的委托,靠着抢劫黑恶势力而维持着生计。她曾是赞加帝国魔法学院黑暗系中最优秀的学生,靠着一路“暗拳”让沿途的恶匪闻风丧胆。
她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隽国,花了好几个月打听到了“天地去邪”华墨生的消息,见她心心念念的英克萨斯安好,她松了一口气。但她在此时又突然由爱生恨,不想着主动去见他,她决定要引起华墨生的注意,让他知道自己追了他万里数月,她想让华墨生向自己道歉。她在化育山远处的碧血山建立了“自在宫?λ?σioνπeδ?oν”,收了一大批女弟子,培养她们武功,让她们学会像男人一样坚强自立,不受世俗制约追求自己的爱情。自在宫的女子都靠着黑吃黑,杀掠匪盗而获取钱财,官府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加以管制。
她化名石柳心(石榴心,每年五月都要去化育山下的化育村看那石榴花开,并闹出点骚乱,希望能让华墨生注意到她。
华墨生早已知道石柳心追着他来到了隽国,可他却在此事上无比懦弱,不像他斩鬼时的“天地去邪”名号一般雷厉风行。他害怕再度见到石柳心,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面对她。华墨生为了一心对抗名号为“饿鬼王”的饥荒邪神而逐渐看淡了这一切。他以为了世界要专心完成自己的事业来麻痹自己,不想去直面过去,可是一直藏着,又能藏到何时呢?
但当他摸到袋中的戒指和每年的五月石榴花盛开时,却又会露出惆怅的神情。
这僵持便是十几年,沧海桑田。石柳心从未忘记过华墨生,那表现为恨意的爱也积攒了十几年。
如今曾经爱情至死不渝的二人相隔十数年再次相会,在这碧血山上,见到了彼此。
缠着石柳心的藤蔓突然开始缠绕起黑雾,逐渐枯萎粉碎。
石柳心回头,看着带给自己十几年孤独的华墨生,愤怒眼神之中,皱着一点眉头,流淌着一丝惆怅。
而华墨生见着石柳心,却不敢正眼相见,他愧疚地歪过了头。
石柳心快步上前,双手扶着华墨生的脸。
“我要你看着我,好好看着我!英克萨斯!”石柳心用赞加语撕心裂肺地喊着。
石柳心将华墨生的头扶正,华墨生再度直视她的双眼。
虽然石柳心的面貌因为黑暗系的魔法而仍旧保持着年轻,可她的眼神中却透露着无比的沧桑与恨意。
华墨生没有说话,他轻轻用双臂抱住了石柳心。
“对不起,芬妮。这十几年让你受苦了,是我不好。我还爱着你。”华墨生流下了一滴泪水。
“呜呜呜,哇哇!”
而石柳心却再也绷不住自己的脸,泪水像泄洪的堤坝一般涌出了眼眶,她的哭声传遍了整山,痛苦之中,暗藏着幸福。
她这十几年,就是为了等这一句话。也是因为她自己的任性和华墨生对爱情的懦弱,让她白费了这十几年的时光。
华墨生才发现,石柳心依旧是那个在赞加帝国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喜欢闹小脾气的任性少女波瑟芬妮,十几年从未改变。
他看向了怀中的石柳心,还像个小女孩一样嚎啕大哭着。
他使用了德鲁伊魔法,从自己的手心之中抽出了一根开满了石榴花的石榴枝。那石榴花,比周围盛开的花更美十倍。
华墨生将石榴花枝编成了花环。
石柳心勉强止住泪,泪水让她的浓妆全部糊在面庞。她双眼迷离,隔着泪看着眼前这美丽的花环。华墨生将它戴在她的头上。
石柳心用袖口擦去了眼泪,看着华墨生的双眼,那十几年的恨意几乎全部化为了此刻的爱意。她抬起头。
华墨生也会了意,微微弯下腰,两人相拥而吻。
在经过了幸福的几分钟后,石柳心突然推开了华墨生,背过身说:“你不是来接你干儿子的吗?让他跟你走啊!你之前不是还在为了对抗饿鬼王搞什么修炼吗?赶紧给我回去继续修炼,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等你那事情全办完了,再回来找我!”
华墨生无奈地耸了耸肩。石柳心继续说:“对了,你这干儿子可强了,自创了一门武功,对你那天地什么的也学得很好,还为了个小女孩,打四个强盗。你赶紧把他收成徒弟,这小子前途无量啊!你就去为了你那什么理想继续努力呗,我一个老阿姨就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