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河眼神一凛,冷冷问道:“为什么?”不怪陈星河疑惑,诛族大罪,通常是男丁全数赐死,部分女眷赐死,其他打入教坊司,或者赐予他人沦为玩物,但至少可以活命,但李腾佩却要将所有人赐死,未免过于冷血。
李腾佩眼神黯然,但还是冷冷说道:“与其受尽折辱,不如赐死,也免得我还要一个个去杀。”
陈星河眉头皱起,显然对李腾佩的冷血有些厌恶。在陈星河的心里,将读书人分三种,第一种是只知读书的酸臭儒生,一无是处;第二种是胸怀天下,一心定国安邦,不惜以身殉道的文人义士,这类人凤毛麟角,不在乎权力利益,不在乎史书评判,心中只有道,虽不尽是有益于国,却也撑起了读书人和民族的脊梁风骨;第三种,心有道义却不在乎道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铮铮铁骨,也可以道貌岸然,这类人,满朝文武大多如此。陈星河将李腾佩归入第三种,这类人大多可以成事,但也最令人厌恶,因为跟这类人一起,永远只有蝇营狗苟勾心斗角。
想了想,貌似自己以后少不得跟这类人打交道,陈星河顿感心累。看了一眼李腾佩,问道:“你不为他们想想吗,或许有些人想活呢?”
李腾佩皱了皱眉,反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陈星河面色冷冽看着他,没有回答,李腾佩毫不畏惧,淡然的喝起了茶。隔了许久,陈星河叹了口气,平静说道:“我答应你。”
李腾佩意外的看着他,心底对这位少年凉王有了更深的认识,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寒意,急忙缓了缓心神,平淡说道:“你应该去争取那张椅子。”
陈星河面色平静,说道:“先去图阳县任县令,大局平定之后,我会把你调任武州刺史。”
李腾佩起身简单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
范文哲已命人将李府打扫干净,并把牌匾摘了,挂了个凉王府的招牌上去,作为凉王的临时下榻之地,但陈星河只随意找了个院子住下,把其他地方留给了范文哲等人居住办公,李府摇身一变,成了新凉王一党的核心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