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台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稳了稳情绪答道:“张来少爷与王爷在秦州见面之后,便带着小人来到蜀州大肆买粮,初时蜀州还以为我们只是粮商,打通了一些关系后,倒也没有过多干预,可是时间长了,见我们只买不卖,蜀王起了疑心,便命人彻查少爷。少爷知道后,便进王府跟蜀王说了实情,这几个月来蜀王也没有怎么干预我们,可是一个月前,就是王爷您拿下武州郡后,蜀王频繁传少爷进入王府叙话,每次时间都不确定,有时进入王府只有一两个时辰,有时却长达一两天。至于具体说了什么,少爷对此讳莫如深,也没有跟我们透露。”
陈星河听完嗯了一声放下车帘,没有再说话。他一时间也想不到张来和蜀王在做什么,在蜀州买粮,陈星河相信张来可以做好,至于直接告诉蜀王是帮自己买粮,陈星河觉着要么是张来跟蜀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要么就是张来根本不懂政治,不过见着张来不像个不懂政治的人,看来只能等见到张来后才能就知道了。
不过对于这个管家,一下子将知道的都说出来了,陈星河是有些意外,既然能做张来的管家,一定不会是个普通角色,既然一开口便说出全部,要么是忠心耿耿,要么就是大有深意,陈星河可不敢相信张来或是他这位管家会忠心耿耿,但到底有什么深意,倒也不必操之过急,先看看再说。
马车停在内城一座大宅门口,门檐上挂这“张府”两个楷字大牌匾,牌匾还用金粉镶边,一看就价值不菲。陈星河也疑惑,若非达官贵人,一般很难在内城买下这么一座府邸,也不知道张来在蜀州到底有什么样的势力,竟然能弄到这么一座宅院。
张台给陈星河准备了一座小院,取名“乐庐”,院子不大,但亭台小湖、花圃山石一应俱全,尤其是书房外那一排排整齐的纤竹,显得格外雅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了某位大儒家里。
陈星河只是简单跟张台寒暄了几句,在屋内小憩了一会儿,便带着卫出去游玩了。
走在蜀州大街上,一路听到不少人在谈论秋收,大多都带着笑脸,想来今年有个好收成。也有不少人在聊着凉州局势,多是嘲讽朝廷无能的话。凉州失守,还是让天下人对朝廷的信任有了变化,毕竟自大谦建国以来,从未出现一州失守的情况。聊到陈星河这位青年藩王,有的说是昙花一现,有的说是天降圣人,各种言论都有,大多还是不太相信这位青年藩王能收复凉州。但说到这位新凉王是位年仅十六岁的七品高手时,江湖中人就跟打了鸡血一般,莫名信任这位藩王能够收复凉州,有些读书人看不下去争论几句,往往都被武力威慑得不甘地放弃。
陈星河听着这些言论反应极其平淡,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一样。对于身在局中的他来说,这类言论的吸引力还没有一些特色小吃高。两人漫无目的溜达着,倒也感到格外惬意。自从离开京都,陈星河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行事,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