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奇道:“师父为何不去而让我去?”
郭破虏靠近了一点压低声音说道:“这次来的有奸相贾似道,父亲不喜此人,不愿敷衍。你这次立了大功本就该赴宴,父亲觉得你伶牙俐齿,正好替他去。”
欧阳“奸相贾似道”肯定是听说过,但也没有深入研究。看看这个时代能留名千年的权相,不管是忠是奸,也是件趣事,当即就应了。
晚饭时分,欧阳打扮整齐来到了大帅府。毕竟是郭大侠最当红的弟子,又立下大功,吕文德也不敢怠慢,竟然亲自来迎接。
一见到欧阳他就打着哈哈:“欧阳少侠果然少年英雄,这相貌怕整个襄阳城也是数一数二。令师怎么没有一同前来?”欧阳毕恭毕敬地回道:“恩师偶感风寒,不便赴宴,吩咐小人向大帅告罪。”
吕文德楞了一下,心知这郭靖执拗,也懒得计较,仍是笑着说道:“那真是可惜,今日几位相公前来,都对郭大侠和欧阳少侠仰慕得紧,待我与你引荐。”
吕文德带欧阳到后堂,吕文德施了一礼,对贾似道说道:“好叫贾相公知道,这位就是我前面说起的献抛石机之计大破元军的少年英雄欧阳少侠。”
欧阳自然也不失礼数,谦让不表,贾似道赐了他座。欧阳半边屁股堪堪坐下,才敢仔细打量堂上众人。只见这贾似道四十余岁,面色红润,笑容可掬,一副与人和善的样子,实在不像所谓奸相。
非但如此,贾似道还异常平易近人,亲自为欧阳一一介绍堂中诸位大员。别的乱七八糟他也记不住,其中两位却是如雷贯耳。一位是浓眉虬髯、豪气干云的张世杰,一位是白面微须、目光炯炯的文天祥,这宋末三杰来了俩,欧阳感觉不虚此行。
不一会开宴,各位序了尊卑依次坐下,欧阳位卑又年幼自然是坐在下首。但好几位官员特别是张世杰,听吕文德说起他扫荡敌人投石车的事迹非常景仰,竟是频频与他举杯相敬。这次喝的酒却不再是“白酒”,而是琥珀色的上等黄酒,欧阳反而觉得味道怪异。
酒过三巡,席间诸位重臣谈起国家忧患都是连连摇头,忧形于色。贾似道忽然收起了和煦的笑容:“国事危殆,贾某这一路巡来,诸多将领却还鼎铛玉石、奢侈无度,吃空饷、喝兵血,实在是罪不可恕!”
席间诸人神色各异,文官往往痛心疾首,武官大多心怀忐忑。贾似道接着说道:“我拟在军中实施‘打算法’,彻底核查各类军费开支,杜绝吃空饷!再任其所为,我大宋就要亡在这帮武夫手里了!”这话说得声色俱厉,席间众人更是各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