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悬夜扭过头来,凝视着圣人,没有说话。
“当年是朕准许太史弘撤军雁门。”圣人冷冷道:“你若要讨还公道,大可以现在就弑君!”
澹台悬夜笑道:“圣人怎会这样想?我说过,天下依然是你的,而且你腹中的孩子,与李家和夏侯家都没有关系,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讨还公道之后,自然会消失,江山依然在你手中。”
“消失
?”
“圣人难道以为我会觊觎皇位?”澹台悬夜笑道:“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扭头望向天边,道:“即使我有那样的野心,袁凤镜又怎能容我?他没有轻举妄动,不就是投鼠忌器,担心我伤害到你。我亲自去见过他,向他承诺过,只要我的心愿一了,他若想杀我,我会献上人头,否则会远离京都,再不问世间之事。”
圣人叹道:“你的胆量确实很大,以他的修为,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只要圣人不想杀我,他就绝不会动手。”澹台悬夜道:“他对圣人确实是忠心耿耿!”
圣人冷笑道:“明知你在宫内叛乱,他纹丝不动,这叫忠心耿耿?”
“袁凤镜身在道门,对他来说,这江山社稷不过是梦幻一场,他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也不会在乎这天下到底变成什么样子。”澹台悬夜道:“他唯一在乎的只有圣人。”
圣人神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所有人都有弱点,袁凤镜的弱点便是圣人。”澹台悬夜叹道:“这世间确实是无奇不有。袁凤镜身在道门,却偏偏是这世间最大的情种,为了圣人,他甘愿将自己封在皇城之内,二十年如一日,无怨无悔,这世上已经没有几个这样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