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明主持送了茶水过来,已经是深夜时分,老和尚也不打扰,说了几句,便即退下。
侍卫们在禅院周围警戒,梁江源给钱光涵倒了茶,恭敬道:“老太爷,宋建德骁勇得很,太湖盗一帮水寇,定然能够被击退。”
“看来令狐玄是在声东击西了。”钱光涵叹道:“他带人去了沭宁县,就是想吸引老夫的注意力,让老夫觉得太湖盗的主力前去增援沭宁,可真正的太湖主力,却是筹划着袭击苏州城。”
卫泰然肃然道:“太湖距离苏州城不过百里之遥,连夜行军,咱们根本来不及察觉他们的行踪。”
“令狐玄声东击西不可怕。”钱光涵眉头锁起:“可是太湖盗竟然有这样一支骑兵,却是老夫意想不到。”
卫泰然看向梁江源,问道:“梁大人,骗开城门的骑兵到底有多少人?”
“卑职听说至少也有四五百骑之多。”梁江源道:“卑职带人在南城征募青壮,忽然听到南门那边传来杀声,心里奇怪,带人想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何事,正好撞见从南门跑过来的几名守兵,他们告诉卑职,二公子率领骑兵突然出现在南门外,要守门的兵士立刻开门,有紧急军情!”看了钱光涵一眼,小心翼翼道:“二公子的话,自然不敢不听,所以守门的兵士打开了门,尔后那支骑兵冲进城内,挥刀就砍,守门的兵士抵挡不住,片刻就溃散,南门也就落入了那支骑兵手里。按照他们的说法,当时在城外一大群骑兵,有四五百骑。”
卫泰然和钱光涵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卑职卑职正想带人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就看到一队骑兵从不远处掠过。”梁江源道:“他们穿戴着精制盔甲,战马也是十分壮硕,那都是良驹!”
卫泰然打住道:“所以他们至少也有四五百匹战马,还有数百副盔甲?”
“那是自然。”
“老太爷,太湖盗绝无可能拥有这么多战马。”卫泰然肃然道:“朝廷对战马的管束素来严苛,即使是民间马匹,每一匹也都要登记在册。朝廷的法令,战马的调动只要超过三十匹,就需要太仆寺的文书,即使地方官府也无权擅自调动。朝廷稀缺战马,民间若是有人胆敢私贩马匹,那是要杀头的,而且各地关卡对马匹从来都是严加检查。”顿了顿,才继续道:“按照梁大人所言,进城骑兵的战马都是良驹,而且有数百匹之多,这么多战马,令狐玄就算有心,也无力顺利弄到太湖。”
钱光涵微微颔首道:“江南的道路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往来的货物我们都是很清楚。战马这样的货物,只要出现在江南地面上,我们立刻就能察觉,确实无法运到太湖。”
“老太爷,那队骑兵是不是并非太湖盗的人?”卫泰然想了一下,终是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