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为何一定要将林宏送去京都?”秦逍皱眉道。
范阳一怔,道:“并非老夫想,这也是迫不得已。老夫说过,盛怒之下,国相很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安兴候被杀,圣人也定然悲伤,因此缘故,就可能放纵国相为所欲为。如果不送些人过去让让国相消消气,杭州会有更多人要迎来灭顶之灾。”
“恕下官直言,大人想法是好的,但结果可能是错的。”秦逍肃然道:“丧子之痛,绝不可能因为送去几个人,国相就会罢休。安兴候这一死,国相接下来一定有大动作,无论送去多少人,他该做什么,还会做什么。我们要做的,不是送人头去让他消气,而是想出应对之法,如果他真要借此事在江南兴风作浪,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范阳皱眉道:“秦少卿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安兴候在杭州杀人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国相同样也要如此。”秦逍冷笑道:“他就算震怒,想要杀人为他儿子报仇,也要确定安兴候之死与谁有关。没有证据,他在杭州就不能滥杀无辜,他如果疯了,不问青红皂白便要杀人,那将置国法于何地?圣人英明睿智,难道任由他践踏国法?莫忘记,这天下万民都是圣人的子民,圣人要得到天下子民的膜拜,就必须以法治国,如果为了满足国相一时之愤,任由他发疯,天下人恐怕都不会答应。”
范阳神情凝重,轻叹道:“话是这样说,可是!”
“大人,即使国相要滥杀无辜,咱们也不能为了满足他,主动送去人头。”秦逍淡淡道:“他要有本事,派人来杭州杀,下官就坐在杭州,等他的刀子落下来。”
范阳看着秦逍,心想年轻人不知事情的严重,不过却也赞赏秦逍的勇气。
“林宏在什么地方?”秦逍问道:“大人能否派人调查一下,我想去见见他。”
“见他?”
“既然安兴候将林家认定为乱党,那么如果安兴候是乱党派人所杀,从林宏口中未必不能得到线索。”秦逍平静道:“下官去详细审讯一番,如果真的能审出林家确实与乱党有牵扯,而林宏也与王母会有牵连,到时候再以乱党的罪名将他送去京都,如此便是有理有据,不至于滥杀无辜。大人知道,这些时日下官一直以大理寺的名义审核之前的案子,但到目前为止,杭州三大世家的案子还没有详细审查,如今安兴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刺客的身份却无法确认,正好重新审理三大世家的案件,看看从这三家的案子之中能否追查刺客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