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才刚刚知晓。”国相似乎很是疲惫,便要席地而坐,秦逍立刻伸手搀扶,帮着国相坐下之后,这才在国相对面的草地上坐下,只听得国相道:“老夫一直与城内有联络,她飞信传书,将你的身世告知了老夫。”
秦逍心如电转。
知道他皇子身份的人就那区区几个,圣人能够得知,最大可能便是夫子已经找到她摊牌。
秦逍轻叹一声,道:“几年前刚到京都,举目无亲,如果不是国相背后提携,我也无法留在京都,更无法进兵部当差。现在想来,能有今天,国相待我是有恩的。”
“也不是老夫对你有恩。”国相此刻就宛若和蔼可亲的普通老人,正在和自己的后辈闲话家常,一边说话,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只小铜壶,含笑道:“不还是那个丫头在西陵和你见了一面,感激你对她的照顾,所以知道你遇到难处,才在老夫面前耍性子,非让老夫提拔你。”说话间,已经打小铜壶,仰首灌了一口,然后在秦逍面前晃了晃,道:“老夫半辈子待在京都,西川的气候适应不了。那边湿气太重,上了岁数总觉得寒气太深,所以经常饮酒解寒。”
秦逍闻言,也不知道他是随口而言,还是另有所指。
毕竟他自幼遭受寒毒折磨,一直用烈酒抵抗寒气,如今已知那是从娘胎里带出来,夫子用千夜曼罗去对付苗疆火瓢毒,余毒从娘胎里带在身上。
他不知国相对这段往事是否知晓,只是点头道:“国相年纪大了,确实要注意保重身体。”
“这些客套话就不说了。”国相问道:“逍皇子,老夫想打听一下,那丫头现在可好?老夫当初去苏州的时候,半道将丫头交给了沐夜姬,老夫知道你和沐夜姬的关系,所以!”
“国相放心。”秦逍道:“夏侯小姐人在杭州,小师姑派了人照顾,很安全。”
“那就好。”国相听得夏侯倾城很安全,一脸轻松,笑道:“有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你说当初老夫要是不让那丫头去西陵,她与你没有见过,那你后来到了京都,老夫也就不会多管闲事。说句实在话,一名边陲小吏到了京都,举目无亲,寸步难行,随便一道调令就能将你远远打发了。”想到什么,道:“是了,和你一同进京的那两人,不都被打发出去了。”
秦逍道:“韩都尉和杜郡守。韩都尉被调去了南方军团,杜郡守也被调往了南疆。”顿了一下,才道:“晚辈知道,当初如果不是国相安排我留在京都,我也同样会被远远发配出去。”
“那个杜郡守算是发配,韩雨农算不上。”国相又饮了一口酒,笑道:“韩雨农本就行伍出身,到了裴孝恭手底下还是能有用武之地。”说到这里,叹道:“说到韩雨农,老夫也觉得当年将他送到裴孝恭麾下也是一步臭棋。”
韩雨农当年被调到南方军团之后,秦逍几乎就和韩雨农失去了联络,而且对南方军团的情况也是了解不深,听得国相这话,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