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他又看到了每个房间的灯亮起,然后他透过窗户微弱的灯光他看到房间里人影的晃动,然后各个房间的灯相继熄灭,他可以确定房间里的人已经睡下了。他虽然觉得这群少年不过尔尔,和江湖传言的太名不符实了。什么三拳打死太行头狼的任飞腾,什么一入江湖大战萧龙腾的秋歌,只是一群莽撞的热血青年罢了。但他此时还不能动手,他还要继续潜伏,他尚未接到行动的命令,因为他只是木影的副手,没有作主的权利。
他是这次行动的二号,而这次行动的一号正是组织里风头正劲的影子之一的木影。江湖中人以为影子是一个人,但作为“暗影”中木影组的二号,他知道影子其实有五人,按五行分别为金影、木影、水影、火影、土影。其实五影才是真正五个影组的实际掌控人,而五影是直接向首脑“无影”负责的。刘一刀所在的木影组一共十二人,依次从一到十二号,在组织中没有名字。至于首脑“无影”是谁他并未见过,也不知道他是谁,甚至五个影子真实的面目他也不清楚,他唯一能感觉到的是五个影子都很年轻,可能是无影的徒弟,这也只是他的猜想而已。
刘一刀以前在江湖中其实是很有名的一个人。外号“留一刀”,因为他的刀法简捷、迅猛,只有九刀,而他一般只用八刀,他总是要留着一刀。他有八刀已经足够纵横江湖了,是以江湖中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第九刀,据说见过他第九刀的人都已经是死人了,所以江湖中称他为“留一刀”。他留下的是他最可怕的一刀,足以让很多人丧命的一刀,也是他保命的一刀,他最后的依仗。
他之所以加入“暗影”其实是因为他已经于五年前就死了,是的,他死了。被仇家所杀,至少整个江湖都是这样认为的。幸运的是在他即将不甘地被仇家灭杀之时,有一个神秘地蒙面人救了他,并帮他杀光了仇家,他就遵守了他的承诺,从此隐姓埋名,受人驱使,成了木影组二号,成了一名只能服从命令的杀手。想起这些他的思绪有一些乱了。
他也并非是完全遵守承诺,他也是身不由己,救他之人之所以救他并非是什么仗义相助,不过是看上了他的武功还不错,有价值而已。所以在救他这后便在他身上施展了一种“噬心蚀骨手”点穴手法,这种点穴手法的霸道和残酷常人根本体会不到。人一旦被施展了这种点穴手之后,开始之时并不会有任何不适,对武功、内力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但一个月后便会浑身疼痛难忍,如有千百虫蚁在啃食身体一般,像有无数灼热的钢针一根一根地刺在心尖上一样,这是一种钻入骨髓里的痛,这是一种沁到血液中的痛,这是一种疼到心尖上的痛,这是一种五脏六腑如刀绞般的痛,这是一种痛到让人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的痛苦,除非施展者为其解穴。但解穴后只能使人一个月没有痛苦,到一个月后还需要施展者再次解穴,否则你会在疼痛中受尽无限的折磨,直到十日后在疼痛中死去,在这十日中你会觉得死都是一种极度的奢侈,但在这十日之中你并不会痛到失去知觉,你会清清楚楚地感受每一点每一刻的痛彻心扉、疼到灵魂。据说这种点穴手法天下只有无影一人会,它需要一连点中人体的三十六处大穴,而且顺序也不能出错,最关键的是点每个穴位的力度也不同。解穴也一样,只要顺序或力度稍有失误,你便会更加痛苦,甚至痛到意识当中连死的念头都没有时间去想。刘一刀曾体会过这种痛苦,他只坚持了一天便没有丝毫的勇气再去尝试了。他能活着是幸还是不幸他也不知道,他不愿去想,因为他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还在乎幸与不幸吗?
救他之人正是无影。据他推测在“暗影”里像他这样的死人一定不止他一个,至于这些人还有谁?为何要加入“暗影”,为他人驱使,他便不得而知了。但他相信应该和他一样也是被施展了“噬心蚀骨手”吧!他不想知道,也不能知道,更不敢知道。他缓缓收回有些走神的思绪,他觉得他有该想那么多的,不该在此时走神。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并不响亮的夜莺鸣叫声。刘一刀听到这声叫声,立刻做出了行动,只见他轻身一跃便已跃入了院子中央,同时还有五条黑影同时跃入小院当中,都是身手敏捷,动作迅猛的高手。只见他们跃入院中之后并未马上行动,而是背对背像野狼一样观察着院中的每一个角落。刘一刀抬起右手做了一个只有他们才明白的手势后,只见其中五人迅速地来到每间房间的窗角,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长的管子,然后用手指蘸了点口沫,轻轻地把窗户纸捅破,才把管子从窗户的破洞中插入,并用嘴含住一端向里吹,吹完后他们并未有所行动,而是又静静地潜伏了下来。
显然他们的打算是用毒或者迷烟。这种行为凡是江湖中有身份的人是不屑为之的,但他们是杀手,他们甚至是一些已经死了的人,他们岂会在乎用什么手段,一切只为达到目的,他们的唯一目的便是杀人,所以用什么手段并不重要。大约一刻钟后,刘一刀右手再次一挥,这是他下达行动的命令,此刻他是这六名黑衣人的指挥者。
他下完命令后迅速地拔出手中的刀,向着弘义社众人开始议事那个房间靠近,他身后还跟着另一名黑衣蒙面人。他用手中的刀轻轻地把房间的门闩拨开,轻轻地推开房门,一个闪身便进入了房中,他并未立刻行动,而是又观察了一下房中情形,当他确定蚊帐笼罩下的床上确实躺着一个人后,他迅捷地挥动手中的刀向床铺扑去,他身后的黑衣人也向另外一张床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