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七年,二月十五,惊蛰。
昨晚又做那个奇怪的梦了,依旧记不起梦里的内容,目前看来,应该不是黄粱的效果,使用它这么多年,我至今也没有弄清楚它的全部能力,当初取这个名字,只是因为我只看到了它最初的能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最近我偶尔能隐约感觉到它在注视我,它到底是什么?
冲儿今天又逃学,他说学堂夫子今天教的内容,他前两天就已经学会了,问他去哪儿玩了,这臭小子居然说自己去河里摸鱼了,撒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他嘴角的的糕点渣都还没擦干净,准是又跑到李姑娘的糕点铺子去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冲喜欢李姑娘做的点心,还是喜欢李姑娘的妹妹。
过几天给李姑娘送些首饰吧,冲儿白吃了人家那么多糕点,总要给些表示的。
今天店里的生意还不错,刘二已经开始抱怨后厨忙不过来了,想让店里在招两个人给他打下手了,嗯,是该招再招点人,回头把后厨再给扩建一下,大堂的桌子也要换几张了。
听食客说,隔壁镇子最近开始闹妖怪,传的挺邪乎的,距离解决上一个异乡人,才过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不应该这么快出现新的异乡人。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抽时间去看看吧。”
魏辰合上册子,收起笔墨,每天写起居录的习惯,他已经维持好些年了,不过他更喜欢那些外来者的叫法,日记,魏辰觉得,日记这个叫法更加贴切。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透明的珠子,这就是他日记中所说的黄梁,他不知道这颗珠子到底是用什么材质做的,看起来像是玻璃,但是拿在手上的感觉,和西域的玻璃完全不同。
看着手里的黄粱,魏辰陷入了回忆,在自己二十四岁那年上山采药,因误食了一株毒药,导致生命垂危。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胃里开始剧烈的翻涌,紧接着,自己就吐出一地的秽物,这颗珠子,也跟着这些秽物,从他的肚子里滚了出来。
之后的事情,魏辰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他占据着另一个人的身体,在一个语言不通的国度里,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月。这个梦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他醒来后,差点分不清楚哪边才是现实。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身上毒已然全解,他向养父母询问后才得知,时间仅仅只过去了一日,那天他失去意识后,身体自行回到家中倒头就睡,手里紧紧攥着那枚透明的珠子,不管他们如何呼唤,一直也不见他醒来。
也就是从那时起,魏辰的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光阴无法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的身体被永远定格在了二十四岁,他不老的特性,也让他成了周围人眼中的怪物。
自那以后,每次在自己即将死亡时,都会被这枚珠子拉入一场黄粱梦中,在梦境中度过的时间长短不一,短则三五天,长则四五载,每次梦醒之后,自己的危险就会莫名的解除,而现实中的时间,只会过去一日。
为了不让自己被周围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每隔十五年,便会更换新的城镇生活。他今年已经153岁了,可能是因为身体是年轻人的原因,尽管他的心智越来越成熟,人生阅历也越来越丰富,但他的心态并没有出现他真实年龄该有的暮气,依旧像一个年轻人,不曾变过。
“师傅”
孩子稚嫩的声音,将魏辰的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出来,这孩子名叫柳冲,在他还在襁褓中时,他的父亲就已把他托付给了魏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