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张了张嘴,没说话,转身带着砂锅出了门。
容祁以为自己哪里又得罪宋沅了,从这为数不多的相处中,他大概知晓她是一个敏感的孩子。
宋沅带着砂锅去了小河边,把砂锅里里外外洗干净以后,她掬起捧水洗了脸,借此让自己清醒一点。
宋家院子内,宋安写完作业安静躺在床上,本来应该睡意缠绕的他,因为姐姐的迟迟未归尚不能入眠。
轻手轻脚起身,去了柴房查看,柴房的床依旧是整洁的,冷清的。
姐姐究竟是有何事?宋安的心里疑云遍布。
是不是被欺负惨了,独自找个地方躲起来哭?
宋安急了,这不是没有先例的。
他还记得自己6岁的时候,母亲打了姐姐,父亲冷眼旁观,一家子人看戏似的观望着一切,甚至还在煽风点火。
姐姐伺候完大家吃喝以后便没了身影。是他找了半天才在大队的稻草堆里找到了她,彼时的姐姐泪珠挂满双颊,眼神空洞无波。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心痛,一母同胞的姐姐受此待遇,还却只能在无人的深夜里独自消化自己的委屈。他的眼睛,喉头酸涩,全身发颤,可却无能为力。
如今,一个旁人更是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地对她指手画脚,喝五喝六,她的心里该得有多委屈?
过往种种,一幕一幕在他眼边闪现。
“吱呀”,宋安忽地拉开门,他不能坐以待毙,姐姐需要他。
只是,这次不一样了,他寻着记忆找到了之前姐姐藏身的地方,那里早已没有草垛,更遑论姐姐。
他不死心,又寻遍了大队的所有的能藏身的地方,姐姐依旧不知所踪。
小小的男儿无力极了,他站在小道中央,眼神没了光彩,只有溢出言表的迷惘。
蓦地,他的眼睛里面多了些东西,是恨,也是狠意。
他气势汹汹往宋家走,踢开大门,都是宋芳那个惹祸精,不然自己的姐姐怎会受委屈?
脚在触及宋家大房房间的时候,宋安停下了,眼神恢复清明。
如果此刻自己一闹,那姐姐不知所踪的消息就瞒不住了。
如果是平常人家只会担忧他姐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