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熬到他死,宋建民就会从这个家搬出去。
这不,宋老三的问话没有压低声音,反而张扬了几分,听在了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宋建民耳朵里。
他翻身起床,穿上鞋就往外走,今儿个,他非得去给自己弄个宅基地不可。
卢花跟他这么多年的夫妻,自然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赶紧从床头柜里拿出自己瞒着婆婆存下来的钱,才有八十来块,怕是宅基地都拿不下来。
狠叹了一口气,捏着这点钱发愁了起来。
“你瞎咧咧什么?咋的?还不许我儿不高兴了?那当初你娘偏袒老四的时候,你气得跳脚呢?”
宋老三被揭了老底,脸色黑沉。
狠狠瞪了眼自个老伴儿,理弱的他背着手往自个房里走。
留下的胡翠花呢!见麦粒也晒的挺好,就想着去磨成面粉,晚上做顿饺子,哄哄生气的老三。
小时候,老三只要不高兴,给他做点好吃的便也好起来了。
如今分了小麦,去年腌的腊肉还有一小块,做点好吃的安慰安慰他,大家也打打牙祭。
胡翠花称了五斤麦子,捏着一把细筛子就往大队的磨坊走去。
她也没招呼其他人,就一个人走了。
大队磨坊这时很是热闹。刚分了小麦,大家都想在第一时间尝尝鲜,因而磨坊里面排起了不短的队。
有的是一家几口,也有的和胡翠花一样,就一个老太太。
胡翠花随意找了个地做下来,拿出自己带来的筛子,开始把没完全去掉壳的小麦去壳。
新晒的小麦很脆,就这么一揉搓,那壳就去了。
像胡翠花这样到现场细致去壳的人不少,不一会儿,风一扬,地上的碎壳子被掀了起来,纷纷扬扬往远处去。
就这样等了两三个小时,这才轮到胡翠花,磨坊也安静了下来。
村里没有牛和驴,推磨全靠的是人工。
她一边推还要一边添磨,瘦小的身躯忙得团团转。
还好,还好她只带了五斤,都忙活了两个小时。
至于其余的,等大家都得空了,磨粉之后去做面条。
胡翠花擦了擦汗,捏起磨坊墙上挂起的饭扫,围着石磨周围仔细的刷,直到,石磨纤尘不染,她才停了手。
用带来的布袋仔细把面粉装好,看着那白白的粉末,胡翠花脸上终于扬起了笑容。
这下晚上能敞开肚子吃饱了,也希望老三的早点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