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每日上疏的事情不再是国计民生,而是敌党落下的把柄,真正需要关心的人看不见,盯着同事处处挑刺。
就算有人一心为民,若他出身浙江,便被打上浙党的标签,被人莫名其妙针对,若他出身东林书院,便是万人敌的东林党,无论他提出了什么样的良策善计安邦定国,都会被人疯狂攻讦。
不为别的,只为排除异己,稳固自身,争权夺势。
这是一个漩涡,即便是干干净净的人,踏进去,被人针对,被人攻击,为自己,为自保,也得疯狂往上爬,于是身不由己地越陷越深,无人能够挣脱。
在这过程中,朝臣官员连独善其身都难,更无人关心底层的百姓生活如何了。
这便是党争。
朱挽宁出神地望着窗外逐渐西斜的太阳,红灿灿的霞光随金色铺散在紫禁城的上空,远处内市喧嚣,近处东宫静悄,朱色宫墙高大得令人心生敬畏。
远处猛地爆发出一阵喧嚣,朱挽宁启动轮椅,打开角房的门。
慈庆宫前殿屋檐下,一众瘦小的内侍呆在原地,张目结舌地看着前方。
一身赭红武将服的女官眉目冷肃,手执长剑压住了棍上染血、面目狰狞的刺客。
最外围的一个小内侍最先反应过来,脚步一颤,扭头就要跑,“小的去报御史大人!”
“站住!”
一声冷喝蓦地传来,生生钉住了小内侍的脚步。
轮椅声逐渐靠近,维月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随手抽了一旁内侍手上的绳子将人捆在柱子上,这才快步赶回朱挽宁身旁,“殿下,此地危险。”
朱挽宁拍了拍她的手,看着那个小内侍,“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