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云山忍不住低声道:“王大人……”
王修寒缓缓摆了摆手,一瞬间又好像变回了平常的自己,只是神情已经极为失落,额前几根花白的头发散落在眉间,双肩微陷,走至里面坐在一个石凳上久久未曾说出一句话。
他们三人走在近旁静静注视着坐在那里的王修寒,像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忽闻亲生儿子死去一般,瞬间衰老了十几岁。
不知过了多久,王修寒站起身淡淡的说道:“十八岁时,我有个结拜兄弟,二人一同进入六扇门,两年后,在一次秘密行动中,他为我挡了一刀,致命的一刀。”
说到此王修寒面色虽然仍旧如常,但是眼睛中的眼泪却在不断闪动,像是在隐忍,顿了一会儿,仿佛忽然回忆起了当年的画面。
使劲眨了眨眼将眼泪抹去后继续说道:“对方的刀刺入了他的心脏,他却硬生生绷紧了身体,那人连刀都没能拔出来便被他一刀砍去了脑袋,他就是这么倔强的一个人,和我一样,只知道前进,不知道后退,可是却因为救我死在了前进的路上。”
“他临死前托付我,”王修寒闭着眼道,“照顾好他的孩子,当时刚满周岁,名字叫沈长安,就是希望这孩子能够一生平安,再无纷争,别想是我两一样。”
“但从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走出那个阴影,闭起眼,就是他死在我面前的景象,他的血,流满了我的手,他的手使劲的握着我的胳膊,我再也无法让自己习惯于追凶杀匪,甚至连刀都拿不起来,之后,我辞去了六扇门的捕快来到了刑部。”
王修寒苦笑接着道:“长安勤奋好学,是个好孩子,我和他娘都想让他好好考个功名,但是,也许是命中注定,也走上了捕快的路,我极力反对,那孩子倔强的,和他爹一样,我拗不过,那时,我是刑部的左侍郎,忽然有一天,他被当时的刑部尚书柳大人秘密派去当卧底,直到我上任才被告知,而这一去,到今天,是九年十个月零七天。”
巴川问道:“被派到了哪里?”
王修寒抬起手抚了抚双眼,一字一顿的道:“锦,衣,卫。”
巴川呆住了,他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