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川早年还未入京时,三姐陆凌菲学艺之中偶然回家与家人小聚,曾听三姐陆凌菲说起,她在滇南与云南虫老学艺时,便在腾冲地区的火山口发现过赤炎蝉的巢穴,那是以火为生的凶物,长至成年便尤爱逡巡于岩浆之上,但极少飞出火山周围,一旦人遇上,九死一生,因那虫子碰上人畜,便会钻入其体内为其宿主,取其精血,饱食之后产卵其中,进而灼烧宿主内脏,最后直至将宿主吸噬干净并烧为焦炭方才破体而出,乃是滇南境内有名的凶物,不想着万金玉竟然会有这样的东西,幸亏那寒鸦剑是极寒的神兵,即使是成年的赤炎蝉在寒鸦的寒气之下也难全身而退,否则一旦虫卵长成祸及塞外,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此巴川脸色变幻不定。
那万金玉的下人却好似看透了巴川的心事,与万金玉对视了一眼,万老板立刻道:“看来这位朋友对这赤炎蝉也有了解。”
巴川心中一动,稍作逡巡便道:“之前在下有朋友对花鸟鱼虫涉猎甚广,并精于此道,曾听他偶然讲起,此乃是滇南之境的极凶之物,以人畜为宿主一旦长成,人力难挡,后果不堪,因此颇为忌惮。”
万老板听后也不多问但颇为坦诚道:“说的不错,这确实是大凶之物,只不过并非滇南的赤炎蝉,因此也并未有那样的凶恶之力,乃是来源于关东火山,此物虽邪,性情却不似滇南赤炎蝉那般凶暴,虽同样以火为食,但却不以人畜精血为养,虫卵同是极阳之物,但注入人畜体内,只能当是扔了颗江南霹雳堂的神火弹罢了,此物与寒鸦相生相克,但与寒鸦相比,也不过米粒之珠,而且,用这虫卵与寒鸦接触,也算是喂剑,能稍稍压制一点这寒鸦的凶寒之气,不然这简丛子大师的神兵利器就无法使用了。”
巴川道:“受教了,不过听万老板的意思,这寒鸦,寒气太重,如果轻易使用,很可能被寒气反噬、落下伤病吗?”
万老板也走过来看着这把寒鸦道:“不错,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东海岛主将此剑封存宝库而不用的原因了,那东海玄铁本就是蕴着千万年的凶寒之物,据说当年简丛子大师将东海玄铁放到熔炉瞬间便将满炉的火焰熄灭成灰,所以绞尽脑汁创出霜锻法,我辈庸人难明那霜锻法是何种秘法,但这玄铁坚硬无匹,蕴藏凶寒自是无疑,因此简丛子大师拼尽全力,也只能锻铁为剑形,却连丝毫的饰纹都难以附上。”
巴川恍然明白,点头道:“怪不得适才端详这剑的式样为何简洁如斯,只不过是简丛子大师也难以奈何,但能以人力锻造成剑,已经可以说是有如神助的奇迹了。”
“这把剑若不能毁去还是最好藏到一个谁都拿不到的地方,”谢剑回的声音冷冷的传来,“否则,又将引发大的纷争。”
万老板一愣道:“这把剑,你用不正合适吗?”
谢剑回依然冷冷道:“我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一把凶剑,与我无缘,甚至与世人尽皆无缘,最好还是扔到万丈深渊或沉入东海之底的好,别忘了,简丛子大师的剑虽是神兵,但据为己有的人都难得善终,虽然苟活于世浑噩无趣,但也总比死于无谓的纷争之下要强得多。”
万老板苦笑,然后定定的看了看这把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剑身上碰了一下旋即收回,道:“真是冰肌玉骨,傲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