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人在刀削面馆西面十里左右的地方见到了另一个小院落,院墙高不过五尺,从外面便能看到里面有三重院落,围着中间的是一个灰色的屋子,他们进了院落便看到那个灰色的屋子上面挂着一块有些破旧的牌匾,匾上刻着四个字:油酥饼坊。
院子里铺着一条凹凸不平的青砖小径,草堆随意的堆放在院墙之侧,破破烂烂的马车颓废的堆在角落,仿佛一个寻常农家的院落,院子里还有七八只警惕的母鸡围着他们三人迅速的摇摆着脖子,并透露出惊慌,张开飞不起来的翅膀往远处走了走,然后继续咯咯哒哒的一边交谈一边啄着地面。
他们打开屋门,进了这间油酥饼坊,然后门便关上了。
这是一个没有屋顶的屋子,阳光肆意的散落,三张桌子斑驳却干净,有些空荡的屋子西北侧有一道门,挂着一个青色的门帘,不时传出锅碗瓢盆的声响,正对面的柜台上放着一把算盘,一个账本,还有三个酒坛子,酒坛子下方的桌子旁,侧坐着谢剑回,正在就着一碟刚炸好的花生米和一碟猪头肉自斟自饮。
谢剑回像是没看到他们三人一样,将猪头肉沾着酱汁吃的津津有味,而桌子上已经喝空了五个酒壶,第六个酒壶眼看着在倒满一杯酒后也见了底。
他们三人毫不客气的围坐在旁边,谢剑回既没有问也没有犹豫冲着对面的厨房说道:“两斤油酥饼,四斤酱肉,四晚羊肉汤,再来八坛酒。”
刚说完,只见从柜台后走出一个只有五尺高的矮个老人,手里抓着四坛酒摇摇晃晃的喘着粗气走了过来,把酒轻轻放在桌旁然后又摇摇晃晃的走回去又拿了四坛酒出来,但却像是没看到他们四人一样,灰色的瞳仁黯淡无光,轻轻放下酒坛又走在柜台后,仿佛他从来就出现过。
巴川道:“你知道我们要来?”
谢剑回头也没抬依然冷冷的声音:“不知道。”
青鸦道:“看到本大爷过来连点久逢知己的喜悦都没有,才来八坛酒?”
谢剑回道:“毕竟我花的是自己的钱。”
青鸦道:“对嘛,所以我无所谓啊。”
谢剑回道:“我有所谓。”
青鸦一边四处瞅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跟本大爷我有屁关系。”
谢剑回仿佛都不想再看他了,跟大小姐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大小姐道:“我不知道。”
巴川愣了一下道:“你不是适才告诉我们‘如果不太晚过去,小剑应该还在那里喝酒’,难道是我耳朵出了毛病?”
大小姐道:“我不这么说,你们怎么会来。”
巴川道:“你是害怕一个人走路吗?”
谢剑回冷冷道:“她不是害怕一个人走路,而是害怕我一个人吃不完这里的饭。”
巴川都想笑出声了,虽然谢剑回一向是面无表情,声若寒冰,但看着他板着面孔说出这样一句话还是觉得忍俊不禁,他瞥了一眼大小姐道:“没想到大小姐还是个体贴又节俭的人。”
大小姐已经开始自己倒酒。
谢剑回直起身子,像是一杆枪一样直视着巴川道:“在这里,点的饭如果吃不完会很麻烦。”
巴川道:“吃不完可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