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思南接口道:“同时那几年也差不多也可能是西门鸡鸣得到五行诀的时候。”
巴川听到此句心间悚然一动。
黑蚁道:“这是总把头在之后和我们推断而出的,他和西门鸡鸣相识于年方十八九岁,如今总把头年逾不惑,西门鸡鸣年长一岁,他二人在近二十岁时因故闹翻敌对,西门鸡鸣也是在那之后开始显出五行诀的招式,而且算来,也与老马父子遇到的那次中秋惨事大致相吻合。”
巴川道:“所以你们怀疑那五行诀是西门鸡鸣从魔教余孽手中得到,那次中秋的惨事很可能便是他练功走火入魔或者性情失控时做出的,而且记得青龙那个老混子说过西门鸡鸣因为练功变的性情大变。加上你刚才也说过,魔刀银针临死之际和你讲述西门鸡鸣情绪失控而伤人,还打死他们的儿子,因此这二人才叛出五行教投奔了你们总把头。”
黑蚁道:“这也是我们查探多年,于此地一直徘徊不定的原因。”
巴川道:“西门鸡鸣很可能入了魔教,或者练了魔教的武功,但一直得不到确切的证据。”
黑蚁皱眉点头。
巴川道:“但若说到此,我还是有些费解之处,就算你们查明了西门鸡鸣便是入了魔教又能怎样呢,其教中高手不少,而且如果真的与魔教有勾连,其中必然不乏魔教余孽,西门鸡鸣的身手我也领教过,恐怕放眼天下能与之匹敌的人并不多。”
黑蚁道:“所以总把头才经营多年,招徕群雄于此,便是为了应对一旦确认他为魔教余孽,便群起而除之。”
巴川道:“那为什么西门鸡鸣当夜拿走惊雷锏你们不加阻止呢。”
黑蚁道:“那夜,变数太多了,首先我们没想到大小姐会说出只要西门鸡鸣来就把惊雷锏给他的话,而且没想到西门鸡鸣会来的那么快,二来西门鸡鸣手中的五行诀已被掉包,我们有恃无恐,如果非要和他在惊雷锏上较真,恐怕会激怒西门鸡鸣,他一定会引发大规模的血拼,不论是总把头,还是天狼部族,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你也看到了,当时他吹笛一曲,不分敌我,除了我们几人,其余人心脉皆被震断,惨死其中,便是他在敲山震虎,让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巴川道:“如果是这样,那倒是也尚可理解,但魔刀银针去暗杀大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黑蚁摇头道:“他二人基本上只听命于总把头,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们也尚不清楚。”
巴川沉默半晌忽道:“你们,有多久没见过庞连通了?”
黑蚁和简思南虽不明白为何巴川这样询问,但还是答道:“有半年未见了,因为他并不在沙河镇,他主要所在之地是为沙州城,有时也会在西安府小住,平日若有指令多数为派人告知或者飞鸽传书。”
巴川又问:“金鬼被五行教阴阳二使抓住,到现在你们好像也没什么动静,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黑蚁道:“怎么讲?”
巴川神情变得严肃道:“你记不记得此前我和青龙在惊雷锏那次交易之后的晚上,就是你告诉我们金鬼落在阴阳二使的手上那次。”
黑蚁点头道:“当时你们二人猜测金鬼做了什么苟且之事建议我仔细查探他杀赤蝎、出逃的原因,我当即回来便发了书信到沙州城,但总把头只是说原因尚且不明。”
巴川道:“那你有没有问,为什么你们总把头要写那封要挟信,就是西门鸡鸣如果不交出惊雷锏就杀了小花。”
黑蚁道:“也问过了,那时候大家都以为惊雷锏落在了西门鸡鸣手里,所以希望他能顾及兄妹之情交出惊雷锏,但那件事你们也身在其中清楚的很,不过是场闹剧。”
巴川想了想道:“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简思南看着深思的巴川道:“我觉得你是不是在怀疑庞总瓢把子。”
巴川本想将和青鸦、大小姐谢剑回说过的关于庞连通可能也会修炼五行诀的疑虑说出来,但他不知为什么,面对这二人,难以说出口,这些事情看似逐渐清晰,但又峰回路转让他拿捏不定,此刻,他忽然很想见到大小姐。
他相信,大小姐忽然前往噬魂谷,并且还遭人暗杀,一定是有原因的,既然大小姐没死,那么她此刻一定知道些什么。
而且知道的还是他急迫想知道的东西。
巴川道:“怀不怀疑已经不重要了,可能,接下来要发生很多事是真的,如果,我是说如果,西门鸡鸣和魔教的人瓜葛不大,你们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简思南和黑蚁对视一眼,二人眼神中颇有些难言的复杂,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然后他也并未继续追问,喝完剩下的茶,匆匆离去了。
他并未说自己要去哪。
也许他们知道,也许不知道。
简思南直到他走出门,才抬起头看向巴川,看着他的背影渐去渐远,那一脸近似冷淡的面容像是初春的融雪,仍有凉意,渐向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