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被莫名的赶了出去,这十六年来除了西门花落和那些教他武功的人他没有见过也没有认识任何其他人,他也感到无限的寥落和痛苦,还有孤苦无依,除了身上的衣服和一把剑之外,他一文不名,身无长物,可是当他失手杀掉第一个人后,至少他明白,噬魂谷给他的还有一身足以纵横大漠的武功和剑术。
当然,至少还有西门落花。
他在五岁练功时,那是一个日暮时分,教他武功的人刚用木剑第四十三次抹了他的脖子,一个小姑娘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清脆的喊出一句:“爹,你怎么在这,我想吃糖……”
倒在地上的他不禁望去,小姑娘也看到了脖子、脸颊尽是伤痕和淤青的谢剑回。
西门花落那时已经有着及腰的长发,穿着水绿色的小裙子,脸有点圆圆胖胖的,笑起来眼神中透着一点顽皮和幼稚的狡黠。
而谢剑回则是一身破旧的黑衣,满头的乱发随意的束在脑后,已经起了老茧的右手握着一把木剑,稚嫩的脸上却有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沧桑和隐忍。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也是谢剑回在不多的闲暇中见过的唯一的“别人”,关键是,他的那些老师们和另一个给他送饭却也严苛非常的老人从来不曾阻止和斥责过这两个小孩见面和玩耍,任他们两人就这么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她有时会带来点心,有时是几粒冰糖,有时候是一本书,甚至还会带来一条小狗。
但他却没有什么能给她的。
他虽然很小,可他也有自尊,但他的自尊便是他只能省下完整的一个馒头,和一碗凉粥,而这,是连那条小狗都不愿吃的。
她说,她每天吃的很饱,不用给她什么,她什么都不缺,只不过是没人陪她玩。
幼小的他虽然还不懂自尊和自卑,但那刺痛感却真实的仿佛身上的伤痕,甚至比伤痕更疼。
也许是有意,也许是无意,他不再那么希望见到她,也不再想和她玩耍,甚至她带来的东西,他也不想再碰,她有一天说,她很想去外面看看,但是身边的人都说,外面有很多坏人,不让她出去,可是他每天练武功那一定很厉害,那么希望他要好好练功,等有一天她能出去了,他就能好好的保护她了,这样,她就能放心的出去玩了。
八岁的她很认真的要跟他拉勾,要他答应,长大以后要帮她打坏人,所以他要好好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