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让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就连恐惧,疑惑都忘了,至于之前所说的“希望能让孩子们尽兴”更是不知抛到哪儿去了。
在看到月光下,那男子再度挥剑时,北蛮将军终于被恐惧刺激地反应了过来。
他一拍胯下狼头,用北蛮语嘶吼出一句:“跑!!”
话音才落,他又看到了天地里乍现的华丽月弧。
他只觉腰间冰凉。
身体的一切机能在消失。
好像整个人在往前扑倒。
连同一起扑倒的,还有他胯下的黑狼头颅。
彭彭!
北蛮将军的半截身子和黑狼头一同滑落。
彭彭彭!
许多还在冲锋的蛮渊巨兵,亦是再演了之前那一幕。
白山挥了挥剑,抖去其上的血。
再度转身,继续挥出了第三剑。
沙!!
撕裂空气的声音响起。
第三轮大月弧出现。
不多会儿
五百蛮渊巨兵,全灭。
一地尸体,一地血泊。
这个世界,所有的力量都是有着明确上下限的,甚至明确到可以用数字去规范。要挡住白山的第一下攻击,需得至少22个等同万象境初期修士的士兵以兵道力量,那才可以。
蛮渊士兵再强,却也不可能强过万象境初期修士,他们在白山面前和普通人并无区别。
这不过是单纯的碾压罢了。
远处,营地里,风碧野等人看的已经忘记呼吸了。
白山弯腰,从蛮族将军怀里翻了翻,无所收获,在看到他手里捏着那黑色旗帜,稍作凝视,便取了出来,放入怀里芥子袋中,继而走回,把剑丢还给了侍卫,道了声:“多谢。”
那侍卫急忙接过,不敢置信地看着剑身上的血,只觉刚刚看到的一切如在梦中,甚至是现在都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白山看向小梅姑娘,传音道:“怎么办?”
小梅姑娘问:“姑爷,我给你的埙带了吗?”
“带了。”
“那给我。”
白山取出六孔骨玉埙,递给小梅。
宋幽宁看着一地尸体,有些恶心,忽地,她好奇地看到相公把什么递给了身后的丫鬟。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小梅已经吹起了深沉、空灵的曲子。
空中宛如出现幻景,三途忘川,奈何桥下黄泉水,潺潺流过彼岸花,徘回在河畔的人看一眼血红的花,走过桥,喝了汤,前世一切喜怒哀乐便尽皆遗忘。
小梅姑娘专注地吹奏着,除了白山之外,所有人都陷入了这曲子之中声乐之中,逐渐沉浸。
一曲罢。
所有人都如陷入了沉睡。
再过几个刹那,有侍卫睁开了眼睛,看到远处被斩杀的怪物,道:“这些怪物终于被击败了。”
风碧野则道:“我们连夜赶路吧,换个地方安营扎寨。”
众人窃窃私语,却只记得结果,而忘记了过程,若是细细去问,他们只会觉得“这过程理所当然,没什么好奇怪,也没什么好提的”。
白山诧异地看着这一幕,传音问:“这什么曲子?”
小梅搀着晕乎乎的宋幽宁,微微垂眸,传音道:“黄泉。”
白熊城。
久攻不破。
周边忠于狼主的势力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对谋逆的夜家展开了反击,可谓是各地开花。而包围在此处的士兵也相对减少。
这一日接近黎明之时,城门幽幽打开。
青衣剑圣领着大军从后城突破而出。
围城的蛮兵从四处涌来。
然而,风青蛮早就观察数日了,知道这里的防御最为薄弱。
“杀出去!!”
剑圣振臂一呼,其后大军士气高昂。
包围的军队很快被冲出一个口子。
眼见着就要逃脱,却见一个骑着巨狼,抓着钉头锤的牛角头盔的将军走了出来,这正是夜槐阴。
随着夜槐阴的出现,四面军队不知从哪儿涌了出来,将风青蛮率领的大军围在了中央。
风青蛮这才知道遇到了埋伏,可他却也不慌,手抓长剑,遥指夜槐阴,厉声道:“来!”
“你的对手不是我。”
夜槐阴拍了拍狼头,退后。
风青蛮看他后退,却蓦然出剑,剑影重重叠叠,“呜”地一声尖鸣便抵达了夜槐阴面前。
这竟是御剑术,而且是法术层次为三级的御剑术。
“想跑?!给我死!”
夜槐阴却根本没有防御的打算,因为他身后的阴影里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身影出现的刹那,一道黑黢黢的庞大轮廓骤然浮现。
叮!!
飞剑撞在轮廓上,好像凡铁丢在了铜墙铁壁桑,往后折回,半空又飞旋出几个圆圈,插落地面。
那身影显出模样,却是个穿着焰纹黑袍、皮肤皲皱的老者。
“桀桀桀桀桀好久不见啊。”老者发出怪异的笑。
风青蛮童孔紧缩,抬手一扬,召回地上的飞剑,五指握紧,扬眉道:“极乐世界,大巫萨!!!”
“莫要这么称呼老夫,我极乐世界即将焕发新生,老夫可未必再能配上此位了。”老者拄着拐杖拦在夜槐阴前。
风青蛮皱眉道:“什么意思?”
“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老者“铿铿”地砸了两下拐杖,而他周身浮现出了一道巨门轮廓,那门扉浩然巨大,古朴神秘,虽是漆黑,却隐见其上的诡异纹理。
深渊之门!!
深渊,据说有十个。
深渊的来历,据说并不古老,只是源于荒古时代的“天庭初立,后土十魙”罢了。
深渊不古老,并不意味着深渊里的存在不古老。
事实上,深渊中的复杂,诡异和构成,超乎了任何存在的想象。
在许多许多许多年前,深渊曾有另一个名字,可现在这个名字早已被遗忘于时间长河中了。
而十个深渊,则似乎就是对应着“十魙”。
老者此时所显出的这扇巨门,就是“十渊”之一的门。
吱嘎
诡异的声响浮现。
门开了一条睁眼般的细缝,缝里骤然密密麻麻地探出了诸多触手般的黑影,往风青蛮激射而去。
风青蛮出剑。
彭!!
只是一触,他就感身心剧痛,意识剥夺,往后倒飞了出去。
焰纹黑袍的老者如影随形,在风青蛮落地时,他已经站在了风青蛮面前,拐杖的尖部抵着风青蛮的眉心。
周围北蛮士兵冲上。
老者随手一挥,便是挥洒出一道锋利的气环。
士兵们瞪目静止,纷纷扑地。
老者从始至终都未看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