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也许我可以尝试去获得完整的兵圣遗书。
这是新的修行方向。
我的时间,不多了
得抓紧才是”
一炷香时间后,他落在了一处秘境的入口。
年末没两天就到了,凛冬严寒,玉真公主扮演了之前白妙婵的角色,修炼之余开始想着如何整一桌年夜饭。
若是传令弟子去办,那自然会热热闹闹,可那再热闹也不过是一场走马观花的饭局,比不得家宴。
小小的圆桌上坐着这小小的家里的每个人。
虽然这家,无法团圆,虽然这家还未曾有小孩子。
可终究会成为无边黑夜里的一点温馨的亮光,好似奔过荒野,带着疲惫,却终见家里亮着,有人在等你归来,那便会心安,而不至无路可退,无家可回。
白山点开屏障,正要进入秘境继续以鲜血去浇灌那羽涅白夜木,却忽地顿住了脚步,侧头看向远处。
秘境所在山谷的老树下,竟站着一道红衣倩影。
倩影背后一轮金色的残月轮正旋转不休。
他看到红衣时,红衣也见了他。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白绫如无穷无尽的游蛇,贴着大地,山壁,天空,游了过来,一瞬间形成了一个只有两人的封闭世界。
白山神色微凝。
玄云君猜对了,嬴凤仙真的来找他了。
可现在的他却已不再惧怕嬴凤仙的武力。
只是,他有些头疼如何处理嬴凤仙。
他问:“师姐,别来无恙?”
嬴凤仙一袭红衣,于白绫上踏步而来,冰雪在融化,好像一步一季节,方才的凛冬在踏步之间已经变成了春天,紧接着就是热情如火的夏天。
“你知道我叛宗了吗?”
“知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叛宗吗?”
白山苦笑着回答道:“我真不知道”
嬴凤仙道:“我想见你,他们不肯。他们不肯,那宗门便是不待了。”
白山愣了下,“师姐”
嬴凤仙轻声问:“你知道心魔吗?”
白山摇摇头,他明白嬴凤仙说的心魔肯定不是他了解的心魔。
嬴凤仙道:“若想更进一步,便需得斩去心魔,使得心念纯粹,从而才能踏过真神境尽头的心魔劫可这些日子我才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稍稍顿了顿,看着白山,冷声道:“斩魔不如养魔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我的魔是你,所以我越是养魔,就越是需要你。
我若要来见你,谁都拦不住,神挡,我便杀神,魔挡,我就屠魔。”
“现在”
“抱我。”
“你实力没我强,你必须抱我。”
“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不得不从,这点道理我希望你能明白。”
嬴凤仙凌空而来,火红长衣正如火焰般被焚烧,缥缈如梦,长发星河,柔软而结实的长腿如藕花花茎,不艳不妖,亦不可侵犯。
白绫包裹的世界逐渐缩小,转瞬那一团冰雪炽熊熊地燃了起来,钻向白山怀中。
可白山一抬手,手指就遥遥点向了嬴凤仙的眉心。
嬴凤仙站在白绫上,幽怨道:“你不愿抱我?”
紧接着又冷声道:“你以为,现在的你能与我一战?”
白山道:“不是师姐这么警惕的人,难道就没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你吗?”
他作为圣徒国国主在极乐城待了那么久,对于信徒身上的魔神气息熟悉的很,再加上曾经去过道月柯的“中转神殿”好几次,所以对这种气息寄生非常非常熟悉,换一个人却未必能察觉到。
而现在,他在嬴凤仙身上感到了这气息。
嬴凤仙愣了愣,紧接着双眸里闪过狂风暴雪的冷冽。
一道透明的娇影骤然抖动,抖落了一粒“闪烁着光亮的尘埃”。
“光亮尘埃”方才出现,便已消散,玄异莫测,无迹可寻。
嬴凤仙神色阴沉:“是一个念头,有人用念头在跟着我”
白山抬手招过师姐远远脱掉的衣裙,抓了来,一边为师姐披上,一边问:“是玄云君么?”
嬴凤仙摇头:“绝不是他真君虽然强大,可还不能于无声无息之间以一念附体。”
白山问:“那是老祖?”
嬴凤仙道:“老祖固然能做到,可许多年前我曾见过。老祖的念头没有这么明亮。这念头,不是青云仙宗任何一个人的。”
白山陷入了思索。
嬴凤仙奇道:“你竟然能察觉到这念头?看来我的好师弟可一点都不乖,境界绝不是万象境后期吧?”
白山道:“其实即便师姐一定要见我,玄云君也未必不会同意吧?为何定要拦你,说你叛宗?师姐可曾做其他什么事?”
嬴凤仙道:“这两年我一直在荒古战场,怎可能做其他事?”
她见气氛已去,也不强求,能见到师弟,便如沙漠旅人饮了一口甘泉,心已满足,她足尖挑起白绫上的衣裙,双目正视着白山,缓缓穿来。
片刻后
两人站在秘境峡谷的老树下。
白山问:“师姐打算何去何从?”
嬴凤仙道:“那光亮的念头,我有了些猜测我去探查一番。过几日,我再来找你。”
说罢,皎皎残月轮踩踏于玉白小足之下,继而绝尘而去,再无踪影。
白山目送她远去。
凤仙师姐身上有许多秘密和不确定性,她和大能,玉真公主,宁宁都不同。
他不可能轻易对她坦诚。
不能相濡以沫,那便相忘于江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