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送给你父亲的那个皇朝六公主!
她成了剑魔!
她要对付我!”
一连四声,彰显着此时东方裳心底的愤怒。
唐守默然,“我唐家对此并不知情,而这些年来,你我兄弟”
他还未说完,却已被东方裳冷冽的声音打断,“你以为我真的把你们当兄弟?错了!你们弱小,于我看来,不过是蝼蚁!
我之所以看重你们,完全是因为你们背后的那一位!
那一位既然背叛了我,那你们又有何意义?”
唐守垂眸道:“不管如何,这国家终究需要治理,而你再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人了我还是那句话,我唐家未曾背叛你。”
东方裳忽地癫狂地笑了起来,抬手轻轻伸向唐守,唐守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看着他。
终于,那只手抓在了唐守的头颅上,五指轻轻扣下,却未曾扣死。
冷冽的声音再度响起:“其实你想活命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你肯写信将你唐家所有人邀来宫里我指定的地方”
“好。”
唐守直接道,“我怕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初冬之前
一个信息早已震动天下。
月圆之夜,剑魔与尚王的绝世之战以剑魔战死而告终,可不知为何,尚王却未曾公布剑魔的身份。
而初冬的时候
一封信飘然着来到了北地。
信是唐守写的,他言辞恳切,在信中表达了对父亲以及亲眷的思念之情,又说皇都局势稳定,希望父亲能够来皇都,毕竟是故土。
而为了能够让父亲到来,于公,唐守说父亲贤名远扬、桃李天下,这安国公的身份能够帮助稳定新朝局势;私下里,唐守还说自己即将成亲
唐颜拿到这封信的时候,欢天喜地,想着回到皇都。
大兴古城再如何,终究是苦寒之地,岂能久居?
可白山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却仿着老人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道:“守儿去了。”
唐颜不敢置信。
随后,白山在信上以某种密码般的规律,每行挑了个字,拼成一句话:见此信时我已不在,东方裳欲挟我唐家以迫前辈现身,勿来皇都!
唐颜目瞪口呆,却怎么都无法想象这个事实,“三哥三哥怎么会,他为什么?
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不信,我不相信!”
小棉袄精神受到了刺激,因为她聪明,所以她知道这封信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那是比唐家被流放更凄惨的后果。
另一边,唐恨则是收到了东方裳的传信,信里说“唐王登基所需的排场已经准备好了,望唐恨领兵入皇都”。
只可惜唐溪进入林州府后,第一个去处未曾选择大兴古城,而是选择了唐恨所在的林州府。
所以,当唐恨收到东方裳传信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北地雪暴,如一卷又一卷的狂龙,在山壑与荒野间呼啸。
唐颜小棉袄心有惊惧,反涉身体,故而染了风寒,生了大病,便是之前的卿卿我我的公子也不见了。
她打着喷嚏,瑟瑟发抖地蜷缩在棉被里,哪怕屋里的火炉再暖,却也暖不了她的身子。
白发痴呆的小跟屁虫傻乎乎地站在门前,数着天上的雪花,喃喃着:“一片两片,一片两片三片,一片,一片两片”
她是怎么数也数不过三片。
白山继续来到了深山。
他略显无奈,因为他无法预知剑魔的落败和东方裳的疯狂,甚至并不知道外面的局势,所以也无法去改变什么。
不过,唐守固然身死,却是死于时势,死于人心,而非死于北地苦寒的流放之所,这已算是一种精彩吧。
另一边,东方裳能够以“风”斩杀雍棣的“火”,这说明他已经找到了一些不错的力量,就如他往外撒了一粒种子,如今这种子已是发了芽。
所以,白山还希望它结出果实。
不论这果实是东方裳结出的,还是旁人,对他来说都是收获。
所以,他化作了一个青衣人的模样,来到了一个大兴古城边的强壮乞丐身边,丢了两文钱。
钱撞击着瓷碗,发出清脆的声音。
乞丐抬头,那双眼里有锐利的刺和光,即便风雪再冷再大也熄灭不了这光。
显然,乞丐是练家子。
白山知道他,这乞丐是北地一个大门派的太上掌教关门弟子,是个天才,可是东方裳在四处征伐时不仅毁了那门派,还将门派所有绝学全部掠走。
这乞丐侥幸逃得一命,便背负着血海深仇。
而他似是有种一种野兽般的敏锐,竟然来到了这大兴古城,想要寻找某个机缘。
因为他坚信“东方裳的机缘就是在此处获得”。
他要找到这个机缘,然后杀了东方裳。
此时
乞丐看着那两枚铜钱,又看着风雪里缥缈神秘的青衣人。
他忽地心有明悟,快速起身,然后深深跪倒在雪地里,不顾一切地叩首。
白山抚须道:“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