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嘛。”
听到这话,许大强摇摇头,却没说什么。
只是抽了口已经燃烧到烟屁的烟。
可兴许是好久没这么“省”了。
这一口烟,竟然让他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许鑫赶紧拍了拍老汉的后背。
许大强摆摆手,一脚捻灭了烟头后,对许鑫说道:
“一会儿烟头一起收了,还有其他宝妈来,莫要让人家觉得咱没有素质。”
“诶。”
许鑫应了一声。
又递过去了一根。
可许大强却摆摆手:
“抽不了了哇。”
“……以前您最喜欢连着抽的。”
听到这话,许大强愣了愣,忽然笑了:
“那是因为累。当年弄搅拌站,一车灰就是几百块钱,多装一点咱们就少赚一点,见到矿上的司机,那就得递烟。陪着抽一根,和人家说说好话,少装一些,好多赚一些。烟瘾就大了嘛~现在天天又不弄事,抽那么多作甚。伤身体哇~”
“还有卖给那些堵车的大车司机烟。他们买烟,咱都是先帮他们打开,抽出来一支在给他们……卖两条,就能多余出来一盒……”
“哈哈~”
或许是因为说起了当年。
许大强的笑容之中,有了几分当年的追忆与神采飞扬。
“你脸皮薄,还不好意思。三水还揍过你……”
“现在我也干不出这事。”
许鑫笑着说道:
“总觉得不厚道。”
“正常嘛。”
听到儿子的话,许大强应了一声:
“当年没有钱,想赚钱,你就要奸。那叫甚……无奸不商。但现在生意做大了,有钱了,那咱们就要厚道一些。不然,人家会说咱为富不仁。小老板会算计能发家,但大老板要是会算计,那就是败家了哇。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呢和蜜蜜也说了,你只要保证自己赚大头就行了。别人跟着你,也是想赚钱……”
其实许鑫想说生意上的事情,老汉和杨蜜说就行了。
跟自己说也没啥用。
他又不操心。
但……如果这种沟通,能抚平父亲心里的难过,他也就继续聆听。
反正……也挺长时间没听老汉给自己上思想教育课了。
可许大强聊着聊着,自己也愣了一下。
随即用一种很莫名的语气说道:
“和你说这些作甚,你又不是做生意的料!”
“……?”
许鑫一下就无语了:
“呢咋不是?”
许大强没说话。
只是眼神里透露着一个信息,叫做“知子莫若父”。
这下,许鑫也没话说了。
而一根烟抽完,许大强就摆摆手:
“好了,去陪蜜蜜哇。”
“……爸,你不吃饭?”
“吃,一会儿嘛。”
拧开了茶杯,许大强挥挥手:
“呢想晒会暖,你去哇。”
“……嗯。”
许鑫应了一声,把地上的烟头捡起来捏手里,自顾自的离开了凉亭。
没回头。
也没问什么关于母亲的事情。
其实没必要。
老汉对母亲的感情,一句话说不尽。
又怎么会因为儿子的几句安慰,就走出来?
看到了儿媳即将生产而诞生的感伤,也不需要安慰……
因为迟早它会伴随着新生命的诞生,化作浓浓的喜悦,以及一份祭奠亡妻的告慰。
添丁,是喜事。
无论老汉心里怎么想,他肯定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惹的大家都不愉快。
许鑫懂。
所以他不问。
只是陪老汉聊了一根烟的功夫后,就离开了。
而在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即将顺着通道走进医院时,他又扭头看了一眼凉亭的方向。
就见老汉已经放下了保温杯,又给自己重新点了一颗烟。
这次,他得自己扔烟头了。
……
“孩子出生后就得打卡介苗吧?”
“嗯。”
“打完之后呢?出生证明什么的?”
“对。”
“名字呢?名字你们想好了么?”
听到张倩倩的话,杨蜜一指许鑫;
“小名已经想好了,大名他还纠结着呢。”
“小名叫什么?”
“一个叫暖暖,一个叫阳阳。希望两个小家伙成为我们俩生命里的小太阳。我取的~”
杨蜜说这话时,就差没掐个腰了。
满脸都是骄傲。
“三金,大名你打算叫什么?”
坐在病床边儿,握着杨蜜的手,张倩倩一脸的好奇。
“男孩叫做唯臻、唯泽。女孩叫做婉清、婉兮。男孩的名字我倒挺喜欢的,就是女孩……婉兮这个我觉得不太好,婉兮和惋惜不是一个意思么?所以我在琢磨……”
她不提还好,一提许鑫就更头疼了。
“我还不想变这个婉字,但又想不出什么好的……”
而听到他的话,在床上正喝奶的杨蜜随口来了句:
“你大胆一点,万一是个龙凤胎呢。”
“……”
“……”
“……”
这话一出,杨大林和许大强脸上立刻绽放出来了一朵花。
“啊呀,要是龙凤胎……啊呀……”
“那就美滴恨啦~”
“哈哈哈哈……”
听着杨大林学着的陕北口音,许大强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可问题是他们开心了,许鑫人就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