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详摆手:
“我记性可没那么差。这么漂亮的小圆儿怎么可能忘。”
说到这,他感慨了一声:
“不过……唉,时间可真快啊。当初那个梳着麻花辫的小丫头,现在都嫁人啦。你家那俩小宝宝还好吧?我昨天来的时候,听说你把孩子给接过来了?”
“都挺好的呀,不过今天要开始正式工作了嘛,我就没带来。”
听到这话,王庆详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可惜。
“那真可惜啦……我还想瞧瞧呢。人上了岁数,就喜欢这些小娃娃。我那外孙子现在正在叛逆期,可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你瞧。
当了姥爷的人到底是不一样。
三言两语的就聊起来了孩子。
一个姥爷,一个妈。
俩人聊了一会儿小孩的话题后,才开始对词儿。
坦白地讲,王佳卫的剧组节奏挺慢的。
并且和哥哥那种头天就想好怎么拍,细心的布置好一切的情况不同,王佳卫的戏都是现场来调整。
就比如泼水,比如泼水之后灯光照明有些反光,剧组的人又不得不用扫帚把水扫走,只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一切的一切,在杨蜜这看来都很慢。
甚至称不上专业。
可偏偏这位导演就是通过这种“不专业”,国内外大奖拿到手软。
就挺离谱的。
“王老师,这段戏,是您饰演的宫羽田和叶问比拼想法后,为了提携后辈成名,给了他一场大名声。您离开金楼,临走前吩咐我晚上来参加叶问的这场戏。”
听到杨蜜的话,王庆详点点头:
“那这么说,这个所谓的赢家不出面,输家也不出面而是派代表来,大概的意思就是……输家不请客是怕赢家以为这是鸿门宴,对吧?而赢家请客,宴请宾朋,输家本人不去,但却派了亲近的人去。大家都给对方留了分寸?”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拿捏的就稳当一些……宫二这个人物有没有毛躁的感觉?”
“毛躁?”
“对,小姑娘家家,看到爹爹输了,应该会不服气吧?”
“唔……不单单是不服气,还得有一股……愤怒。但这股愤怒,作为宫家大小姐,我觉得我得忍下来……至少不能让爹您发现。您觉得对么?”
“有道理。但……我也得给你回馈。知女莫若父,我一定能看出来你的愤怒。但……一个年轻女孩,既然知道为宫家隐忍,那么说明当爹的也肯定能知道你的分寸。所以这里的情绪递进要表现的外露一些……我先用审视,然后最后表达一个放心的眼神,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呀,那我给您的回馈就是……我说出那句“宫家办事,没丢过人”的时候,表达出那种……识大体的感觉。但前面被您盯着,我应该表露出一些不甘和……心虚?心虚您觉得怎么样?”
“怕我看出来?”
“对,怕您看出来我的愤怒的那种心虚。”
“……嗯,有道理。”
俩人旁若无人的研究着这段话。
没办法,一来给的资料太少。二来,杨蜜其实挺慎重的。
这位可不是啥阿猫阿狗。
虽然说演员的演技不是说年龄越大就越厉害,可这位的演技确确实实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湖弄的。
她的宫二,是她用一年的时间设计出来的。
对上任何人都一定要展露出自己的性格来。否则都对不起自己下的那一番功夫。
很快,王佳卫那边场景布置完毕了。
派人过来通知俩人。
接着,旁边还有一些同样穿着民国服饰的龙套准备就位。
“你们看一下,这是我要的感觉。”
王佳卫走了过来,把字条递给了杨蜜。
杨蜜接过来后,和王庆详一起看。
内容非常简单:
“宫二和宫羽田的对话,要展露出各自的气度。”
就这一句话。
凭心而论,杨蜜和王庆详的“押题”是押中了。
这里要表现的东西,可以说和俩人对词儿的时候分毫不差。
想想也正常,毕竟这剧本一来和自己有很大关系,二来师兄给她过全部的剧本。
可问题是……
大哥咱能不能……特么认真点?
看到这一行字,杨蜜就想吐槽。
而王庆详其实也挺诧异的……
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道:
“我们的位置呢,导演,怎么站?”
“面对面。”
王佳卫说完,指着场地中间的两个位置:
“演员、摄影机来落位。”
拿走了纸条,他直接坐到了一旁的监视器前。
杨蜜低声咕哝了一句:
“咋跟过家家一样。”
她声音不大。
但王庆详听得到。
于是,他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