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溪忙把那一壶酒拿出来。
“爹,酒。”
曲老头看见那一壶酒,手竟抖得厉害。
他拿起土碗,声音有些慌急。
“快,倒上,倒上。”
曲长溪起身拔开壶塞,清冽的酒如丝线般垂落,酒入碗,曲老头的手不再颤抖,纹丝不动。
酒满一碗,曲老头端往嘴里送,一滴未洒。
咕咕咕入喉。
身上的那种戾气才迅速压下去,他重新变得和善,并长长吐一口气,歉然道:“方才酒虫上脑,失了方寸,失了方寸,来来来,别客气。”
宝瓶躲在顾余生身后,密语道:“公子,这老头好古怪,他刚刚真的想杀他儿子。”
顾余生正拿起筷子,中年汉子把壶递过来,把顾余生面前的碗倒满,开口道:“顾公子,借花献佛了。”
虽只有一句。
足见这位中年汉子并非不善言辞,而是未及交情之深,则多以沉默待人。
“请。”
顾余生端碗,目光掠过碗里的酒,才豪饮而尽。
“这酒藏力气,不似凡间之酒。”
曲老头连饮两碗,待至第三碗时,才细细慢品,尝出酒中滋味。
顾余生吃酒品菜,觉得中年汉子的厨艺着实不凡,竟比仙葫州忘仙居酒楼的厨子做的菜还要好吃几分。
就在此时。
院墙外有脚步声响起。
顾余生循声看去,只见一枯瘦无比的老头一肩扛着半扇猪肉,另一肩扛着一大坛酒气定神闲的走来,身上散发出的血气和味道,应是曲老头刚刚提及的杀猪屠夫。
“狗娃,还你的酒,曲老头,没发疯吧?”
身材干瘦的屠夫一晃跃过院墙,把半扇猪肉丢挂在墙头,反手把一大坛酒拎放在桌边,低头嗅了嗅,睁眼看了看顾余生,“来客人了啊,不早说!”
反手从身后取出一对猪腰子丢给曲长溪。
“添两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