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咱们咱们的。”向来随后的方秋凉目光无比深邃,一把将天衍的衣衫抓住,将他从石壁里拽出来,提在手上随风摇摆,“在我眼里,道宗就是道宗,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天宗,人宗和地宗,你们要怎么分家,那是你们的事,我可以不在意蓬莱圣地如何以道宗之名流传于世,因为他们心中也只有一个道宗,但你们不同,你们有私心,想要分锅吃饭,分鼎受香火,那在我眼里,你们就该被我揍。”
“咳……咳……”
天衍道人被方秋凉随手丢在地上,捂着心口和脸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也太不讲理了吧,道宗分家之事已过万载,我才多少岁?你把气撒在我身上,可真是没有一点高人的风范,再说,咱也没动真格的。”
“你可以动。”
方秋凉双手抱怀,他原本面容已经苍老,但在这一刻,却突然间退去所有的暮气,豪气干云,整座犀牛山上的流光喧嚣,都不及他万分之一,仿佛这一刻,他才是这一方世界的山脉。
如果说犀牛山代表着道宗的一座道观,此时的方秋凉,就是整个道观头顶的天空。
“算了,其实我初次到青萍州的时候,就被一位年轻人吓了一跳,和你动手也只不过是想再次确认一下而已。”天衍道人以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渍,豁达般坐在地上,“都说这里是神弃之地,天道规则残缺的地方,现在我倒有些明白了,三千世界,这里或许才是大道起源最初的模样,不过我还是有一点很好奇,青萍山那个年轻人,是道宗的传承人吗?怎么不是你徒弟?”
“他在很小的时候,我的确执着过收他为徒,可许多事,不可强求,只能顺其自然。”
方秋凉也坐了下来,从腰间掏出一个酒葫芦,咕噜咕噜一个人独饮,明明是十个铜钱一壶的劣酒,却让天衍道人忍不住吞口水,眼睛直勾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