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像是召唤，也像是在和他亲昵地打招呼。

接下来日子里，两人吃光了那只螃蟹，开始去废墟里翻找食物。

那些居民小区早就被人翻过好多遍，他们便选择那些容易被人忽略地方。比如还未完全垮塌写字楼，或是剩下一半电玩城，总能找到一些泡面或是薯片之类食物充饥。

但气温一天天变热，很多食物已经变质，那些掩埋在瓦砾下尸体也开始腐烂，空气里随时都充斥着挥之不去腐臭味。

越来越多人受不了了，选择去了西联军设立安置点。封琛和颜布布去井旁打水时，以往排得长长队伍不见了，只剩下两三个人，当他们去大街上寻找食物时，也很难再碰到其他人。

西联军悬浮车在各街道行驶，扩音器不停循环“出示你们身份证明，通过验证以后，便可以进入地下安置点。”

这天打水回来路上，颜布布放下手上半盆水，用手搭着眼睛，仰头看天。

天空看不见日头，却白茫茫灼热刺眼，从天际飞来了一架银白色飞机。

这是一架小型军用机，边飞边往下洒落着白色粉末，大片大片地倾覆而下，洒在那些废墟残垣上。

眼看粉末就洒到这边来了，封琛将颜布布拖到半截屋檐下，捂住了他口鼻，喝道“闭上眼睛。”

飞机呼啸而过，两人又过了片刻，才睁开了眼。

整个城市上空，还飘扬着残余白色粉末，像是下了一场小雪，空气中弥漫着呛人气味。

“咳咳，这，这是什么”颜布布不停流眼泪，鼻头也揉得红红。

封琛眼睛也泛着红，用袖子捂住口鼻“防疫用消毒粉，别说话了，把嘴捂上。”

刚打水里飘着一层白色粉尘，只有重新打水，好在这是口压井，井水里倒是没有粉尘。

下午时分，气温陡然变高，封琛看着多功表手表，温度以肉眼可见速度，在一个小时内爬升了十度。

大巴车内热得像是蒸笼，颜布布将全身扒得只剩条裤衩，还是一个劲儿喊热。他头上卷发都湿成一缕一缕，脸蛋儿泛着红，躺在座椅上烦躁地翻来翻去。

“你别动就不热了。”封琛一动不动地坐着，看上去比颜布布好多了，但t恤后也汗湿了一大团。

“少爷，我觉得我可能要熟了，如果我真熟了，你可以把我泡在水盆里，我比螃蟹大，够你吃上好几天。”颜布布爬起身，摸过旁边水，咕噜咕噜灌下半瓶。

封琛瞥了眼腕表，发现气温还在持续上升，就在这短短片刻，已经上升了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