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来了,却不做预防,只是心中留有一丝余地。若是你们出面阻止,或许我就对姜质文听之任之了。我可怜的侄儿啊!”
姜云岐拿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丝巾,在刀光剑影,法术纷飞的情况下,揩拭着干巴巴的左右眼眦。
“是嘛……”灵清脚步放缓,手中的灵剑亦停顿下来。
若是换作平日,长于暗杀的她必然不会如此婆婆妈妈,只是前不久下了狠手,杀了自己要好的姐妹,如今看到又有人因自己而死,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她的这一疏忽,立马让瞅准时机的姜云岐反守为攻,一拳两掌拍到了高如雁的血色长刀上。
宝刀有灵,一明一暗间,它的主人已然受了暗伤,脸色竟转瞬惨白。高如雁心知不妙,暗提灵力,稳住了伤势,又架刀迎了上去,同时他大急,连声叫道:“笑话,且不说今日灵清和我出现在此,并不授意于你。经年累月,谋划这么长的时间,哪里是因为一个念头就放弃了?姜云岐,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眼泪都不掉,你戏演得太真了,怕不是连自己也骗了吧!”
这话说的,的确诛心。
“好好好,我倒是真没有想到,我的属下中竟有你这等人才,让你躲在外面的山沟里打家劫舍,倒是大材小用了。”姜云岐脸色重新泛起一股凶戾之色,手指连掐,法术一个接着一个。而刚刚“擦拭”眼角的丝巾早在彼此法术的碰撞下化为了齑粉。
灵清早回过神来,心中气恼之余,连忙一剑斜刺而来,为岌岌可危的高如雁稳住了阵脚。
见自己的诡计没有得逞,姜云岐不装了,哈哈大笑道:“高如雁,你说得对!多年谋划岂会为了这点恻隐之心而放弃?我之所以留下你们,让你们看着,听着,仅仅是因为夙愿得以实现,我实在高兴得紧,必然要把这喜悦分享给其他人。若是没有人知道,我的谋划岂非是如白璧蒙尘一般,黯淡无光?”
姜云岐的笑意恣意而张狂,犹如醉酒的狂徒,想要将自身的秘密告诉给所有人知道。他如此表现,浑然没有了往日的老练深沉,更像是歇斯底里地宣泄着自己曾经黑暗的过去——如今,这无比深沉的黑暗将会化作浪潮吞噬着更多人的理想,野心,信念,以及他们的性命。
诚如斯,如此秘辛必然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些话说出,也代表了姜云岐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灵清和高如雁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