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在三四日之前,还在易马县呼风唤雨的姜府在今日血流成河。
驿馆内,因石啸发现暗藏于高如雁体内的蛊虫与自己断了联系,心知发生变故的他连忙从姜府附件赶来,望而意外接应的灵清正躺在干净的床榻上气若游丝,朱薇琴俯身而起,望了望一旁神情复杂的秋月摇了摇头。
秋月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盯着曾经视若自己姐姐,后来又成仇敌的灵清,心中唏嘘。
短短几日,许多人的命运竟如折断了线的风筝,身不由己地朝着不可控的方向飞了过去。可细细想来,谁的命运会真正的一尘不变,而谁又能真正掌握所谓的命运?
或许感受到了曾经姐妹的情绪波动,灵清阖上的美眸带着疲惫和释然睁了开来。映入眼帘的身影并不清晰,但她还是认出了秋月,伸出满是伤痕的手臂,喃喃道:“是秋月吗?”
秋月咬了咬薄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仅仅握住了对方逐渐变冷的柔荑,轻声道:“……灵清,姐,你没事吧?”
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从朱薇琴诊视的神情就知道了。但秋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甚至一声曾喊过无数遍的“灵清姐”,也仅仅是因为看在对方快不行的情况下,不情不愿地补了上去。
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灵清苦笑起来:“这声姐,叫得很不情不愿呢!冬雪呢?”
“冬雪和惜雪小姐出去了,没有回来。”
“咳咳,我对不起你们,是我背叛了你们,所以今日才遭此劫难。秋月,秋月,”灵清才刚刚睁眼,又缓缓地阖上,似乎连方位在闭眼的一瞬间都辨别不清楚了,“你还在吗?”
“灵清姐,秋月在的。”看着姜府内,最妖娆的美人儿在自己面前逐渐凋零,握住对方的手不由地加大了力道,秋叶抽泣道。
“冬,冬雪,你替我转告一下。春花,夏叶,我,我下去了,亲自与她们说。呜呜呜在……”灵清瘪瘪瘪嘴,流下一行清泪,“我不想死,秋月,我,我不想死……”
朱薇琴看着眼泪滴落的秋月,上前来,将对方半搂在怀里。
被死亡笼罩的灵清费了最后的力气,抽出自己的手,微微抬起,指着厢房内的房梁。大概已经真正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灵清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小心,姜质文不是姜质文,梁换了……”
“姜质文不是姜质文?梁坏了?灵清姐,这都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