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的歧路，必然会有一次顺着惯性再次走过。

这并非是没有从上一次的教训中吸取经验，而是熟悉感使得经历新事的人莫名地走到了老路上，犹如明知道对方的缠绵悱恻，亦或是甜言蜜语带着目的，但依旧沉醉于其中，不可自拔。

唯一庆幸的是，这是术的区别，而不是道的区别。

所以，人们即便走错了同一条路，依旧可以朝着属于自己的大道前进。

我……

我真得有所改变吗？

瞳孔微张，少女握紧的拳头终于控制住了武服下身体的颤抖，她的面前是一位熟悉的少女。

只是这种熟悉在见到对方的一瞬已经变得异常遥远。

苏惜雪蹲下身体，替眼前失去意识的朱薇琴轻而柔地整理着衣衫。

白煋跳下来，有些不安地望着恢复平静的苏惜雪。

她跟着苏惜雪，在杨端祥他们的掩护下，强行突入到了阵眼武曲所在的山洞内，在看到这样的场景，愤怒抑制不住。

但，奇怪的是，苏惜雪在一瞬间的愤怒后，立马归于平静。

那一动一顿的身姿倒映在地面上，犹如涌动的黑潮。

我，以及曾经的我……

血腥气，焦糊味等充溢着落英城上的广场，滂沱的大雨毫无怜惜地砸在了女孩身上。

一步一步地朝着高台走去，破损的阵法闪烁着眩目奇异的光芒。

感知灵敏的妖兽或近或远从废墟间窜了出来，一步一挪地靠上前来，偷偷打量着近在咫尺的美味。

曾经的步伐有多沉重，就有多坚定。

但是如今，苏惜雪望着眼前昏迷不醒的朱薇琴，双腿仿佛灌注了铅水，而眼底时隐时现的愤怒和伤心使得她没有了过去的果决和坚定。

身无长物的时候，固然可以不要命的拼死一击，但拥有过的，再度失去，那种痛楚已经不能用刻骨铭心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