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问他什么,自己想要知道什么,就是忍不住问他,似乎只有如此,心里才感到稍稍好受那么一点点。
说到底,亦弟、亦兄、亦父,所有她所没有或失去的至亲近的男人,其实都在她内心的熔炉里炼化成了两个字——爱人……她多么渴望,就是身旁副驾上的这个男人。
那个履凌刃舞的夜晚,空雷无雨。然却使得莎莎对这个男人的情感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在潜默当中,于她内心里熔炼得更深沉浓烈了;只是她也发觉,自己的渴望更热烈的同时,内心里更多了一分冷静和理智。她甚至不止一次幻想:如果晶晶愿意接受她,她心甘情愿给他做‘妾’,就算低三下四活在晶晶手底下,她宁愿委曲求全;只要能和他在一起,给他生个孩子,以至于她为此可以牺牲一切,哪怕孩子不管她叫妈,她也认了。
即或如此,不也还是一种奢望吗?
不知道前方的路还有多远,莎莎的心不在路上……
市场中,高棚下。
高大标致的小伙仍然自然而然地充当美丽的松鼠姑娘的尾巴,拖着一板车满满当当红红绿绿的蔬菜水果跟在她屁股后头走着,只是看起来双眼失神,很没精神气儿。
笔珠点着清单,姑娘逐一对照着清单上的货品,心却不在纸上——她在开动小心思。
有时姑娘故意突然止步,假装对照清单,尾巴就撞到姑娘身上,撞出了姑娘一瞬时的痛感。
幸福的痛感……影射出那一份,亲密无间的痛。
短暂的,幸福的,碰撞过后,虽然便是更深刻的心的落寞和痛楚,但姑娘愿意抓住那转瞬即逝的甜蜜,就在那个幸福的、短暂的、稍纵即逝的时刻里,好好享受那一份亲密无间;
她愿意学着如此欺骗自己。
只要骗过自己,就好……
她假装重心不稳要向前倒去,他反应仍然够快,她倒得不快,一条有力的手臂就搂住她的腰向后拉回;姑娘又贴回到他的身上。
再享受一回落寞前的幸福。
好多道贪婪的目光,看着别人不知其味地吃着教他们垂涎欲滴的碗里的豆腐,徒惹得一道道凛冽的羡慕、嫉妒、恨!
乔莎莎啊!
好多好多的人想要你到他碗里去,你却偏偏要挤到他这只早已盛得满满的碗里来……
一整天,东野承欢始终不在状态。
不是算错账,就是忘了收钱,若不是莎莎及时为他止损,少不得有个别大妈大婶大嫂子要吃他白食了。有时便是莎莎一人照顾两摊,见他老出差错,就叫他坐到后边凳子上休息。
莎莎在水果摊上忙活一阵,直到两摊前暂时无人,便退后一步坐到凳子上休息一会儿。结果一时忘记身后是徒弟的坐凳,头也不回就坐了上去,就结结实实坐到了他的腿上。
姑娘受惊失了重心,向旁边要倒,他赶忙抱住她,把她扶稳。
其实她是故意的;所以,如果可以,她愿意坐在他腿上一万年。她不情不愿抱住他的肩膀,慢慢蹭蹭再站起来。
至少,这看起来像意外,不会让他产生什么心理负担。
可怜的姑娘,已经卑微到,愿意捡别人饭桌上的掉下的饭渣来吃;偷偷用指头蘸别人肉碗里的汤汁抹在舌尖上,
于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细细回味,切切幻想把肉吃到嘴里的滋味……
就在一整天姑娘为了占点儿‘小便宜’绞榨着智商一般般的脑汁儿,只是莎莎不知道,有些话,已经在东野承欢心里激烈翻腾了一天,他穷极脑汁,仍思摩不到足够合适的言语该如何向她开口。
实际上东野承欢一整天不在状态,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也便在于此。
中午,莎莎让东野承欢照看摊位,她就去市场内的小吃店吃饭,来时顺带给他捎带一份。之前一般都是东野承欢来跑这趟腿,而且一般都是做徒弟的直接买来双份,师徒俩一块就在摊上吃。今午莎莎看他状态不佳没让他去,这趟腿就由师父来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