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啊?”
易晶晶张开惺惺忪忪的双眼,迷迷怔怔坐起身,一条手臂麻木,几乎失去知觉,她半眯着眼,揉着那条麻木的手臂问。
东野承欢没有回答她,伸手为她梳理鬓角,又用干纸巾蘸拭她唇角的口水,而后抽出湿巾细心给她擦脸,轻柔抹去她脸上夜的痕迹。晶晶仰着脸,一动不动,一幅慵懒模样。
正享受着脸部‘干洗’,突然她‘啊呀’一声扭过身去,慌慌张张用食指擦弄眼角。
易晶晶一惊一乍,倒是让正专心致志为她擦脸的东野承欢小吃了一惊。
这妹子突然想起自己可能有眼屎——眼屎事小,形像问题可是严重得很!晶晶心里忐忑会不会因为小小一两粒眼屎,自己的淑女形像怕是要在男朋友眼里拉了分值?那才叫一个‘因小失大’!
晶晶揉弄了好一会儿仍不敢与他对脸,支吾了老半天:“你……你,……没看到什么吧?”东野承欢被她问得一愣,随即好像明白了她这傻呼呼的问题的意思,但他喜欢她此时傻呼呼的单纯模样,假装没有领会,‘不解’地问:“……什么?”
答非所问!易晶晶急躁想要跳脚,“你……你,有没有看到……我脸上有东西?”东野承欢兴起歪心,有意想要小小捉弄她一下,欣赏欣赏她不知所措的样子,于是回答说:“没有啊?”
听到如是回答,晶晶大感虚惊,她一面手抚胸口一面低低庆幸地碎碎自念:“还好,还好……”
“莫非……你是说,眼……”
“别说出来!谁说谁是小狗!”
“……?”
“你要敢说出来你就是……唔唔……”
‘小狗’咬住了她的嘴。
“你要说出来你就……唔唔……唔……”
她好不容易喘口气:
“你要敢……唔唔……”
……
“我就……唔唔……唔……”
易晶晶浑身散掉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上,头脑晕晕乎乎,有气无力喘着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天亮了,旅馆一夜惊情,随着新日从云霞的缝隙间透出的二手光线的普照而永远成为了过去式。
小车后座上的激情热吻难舍难分,但总还是要上路……身在旅途中,诸多艰难,万般坎坷,路在车轮下,还要继续。
前方更大的艰辛与阻障可想而不可知,能预见几分影像,仍如镜花水月,真正遇上了才知道。
车行上路,一路少话,安全起见正副驾不宜多言。偶尔的眼神交流,勾起缕缕情丝,丝丝崭新回忆,好想车停路边再咬一回。但如此,恐怕车子一直开到白头偕老时也到不了目的地。
青青又打电话催她,说大清早起来,舌头突然就麻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再不来就见不到我了云云……晶晶赶紧托口信号不好切断通话,脸臊得红扑扑的,瞄他时一脸羞意。一大早晶晶就被她妈替她喂了二十好几年的狗给咬了,她的舌头也麻了,这会儿才好一点。本来忍不住想要停车,忽然担心青青的舌头,好歹一路上还是苦忍了下来。
后午时分。
又见苍原城,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
曾相识,又相逢……
面对这千万级人口的大城,东野承欢心里说不出的感受和滋味,无形的压抑感和陌生感如霾覆于心头,挥之不去,驱之不散。
一切,需要从头再来。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住宿问题。好巧东野承欢曾经租住的那栋便宜公寓有空房;巧中之巧,恰就是他租住的那间房,前两天那租客才退租空出来。
原因是前几天窗外墓地里新立起一座高大的墓碑,在松柏掩映中很是显眼,正对着窗口。这本也没什么,本来嘛,来这儿租房奔着便宜二字,多少在某方面都会有些心理准备,谁知那人猫抓了好奇心,不知从哪里弄了个望远镜猎猎奇要看看墓碑上都写了什么。
不料这一望之下果断退租!别的那人什么也还没来得及注意看,霍地就见那碑面中心刻着的一道名字,那名字急骤放大,隔空就拍了过来!那人‘妈呀’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望远镜也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