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暴雨,说下就下!短时间,所有出入口外面的世界云腾雾涌般被水和水汽填满,迷濛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男士外套披在乔莎莎身上有些宽松,她把手臂伸进通阔的袖子里,袖管有点长;她用刚刚能完全伸出袖口的手指又拉拉链,拉链却卡住了她里面的衣服,拉不上,退不回。东野承欢看着着急,蹲下来为她解围。
从前方看过来,乔莎莎的大半身子被摊位遮挡,只能看到她胸口以上和他的头发。她穿着一件男士外套,拉链敞开着,一个男人蹲在她的面前在做着什么。这种姿势乍就比较暧昧,细看更耐人寻味;于这冷清的市场,又是如此昏暗,由不得别人不往它处想。
市场中大部分人是摊主,寥寥的顾客疏落在纵横的通道中更衬生意萧淡。仍有不少人时不时看过来,乔莎莎脸红一阵白一阵,不停拿手触碰自己的鼻尖,不知道该向右看还是向左看,目光却没有落点。两腿想为他敞开,方便他做什么,又本能地想要收拢,就这样半敞不开的僵在那儿,膝盖顶着他的胸口,动也不敢动。
里面的衣服卡在链牙和拉头的结合部进退不得,由于光线很暗,东野承欢看不太清楚里面的衣服是怎么被咬进去的,一时无从下手。
而此时的乔莎莎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思:“时光啊,你慢些走好吗?别让他太快解决……”
他把手反伸到外套里面,手背就虚贴着她的肚子。她感到那只手的手背有热力蒸腾,不由往前贴了贴。他双手配合,一手向里扯拽被卡住的衣服,一手控制拉链头,一拉一拽,衣服和拉链头就被扯分开了。
惯力之故,手背猛贴到她肚子上。触手一片柔软,赶紧退手。东野承欢重新给她拉好拉链便迅速起身走到一旁。有那么一个时间之外的时刻,乔莎莎以为自己再不能自制扑上去抱住了他;但那只是足可以假乱真的强烈错觉。她还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只是下意识收紧了双腿,仅此而已。
暴雨倾盆,砸在棚顶上又响又急。棚下的人无人不感到心里难安,会不会这看起来骨瘦单薄的高高的铁棚,突然不堪重负垮塌了下来。不过人们并不过分担心,毕竟铁棚塌下来,还有一排排摊台顶着。
乔莎莎打着哆嗦,偷望东野承欢的目光可可怜怜,里面是在说:“你能不能过来抱抱我,我冷……”
东野承欢知道她冷得发抖,嘴唇发青,可他已经没有衣服好再脱给她。此时此刻,东野承欢心急如焚,巴不得上天把这雨快快停了。这样他就可以立马收摊把她送回家去。
时间,仿佛被雨水搅拌成了凝胶,黏成一坨,撕扯不开……
下午三点,大雨当头浇了两个小时之后说停就停。来的急,去的也快。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这雨下了足足有一万年……趁着这个雨停的间隙,东野承欢也不管乔莎莎同不同意,直接就着手收摊,又快又急。
乔莎莎猜到他所思所想,还想说几句什么,没敢。
今天生意不好,没卖掉的货品太多,但东野承欢手脚利索,加之他收摊心切,速度反而比之先还快些。乔莎莎守在市场外面的皮卡旁,等他把一车车货品推出来。
门外大路上积满了深过二十公分的雨水,此时路面上每隔一段开始出现漩涡。三分之二的货物已经装上了车。
东野承欢刚把一推车水果推到车旁,这时一辆高栏车从不远处肆无忌惮就冲了过来,东野承欢正往车上装货,乔莎莎帮他拿一些较轻的东西。那高栏拉了一车生猪,司机极不道德地贴近他们疾驰而过,霎时掀起一面水墙。
东野承欢正往车上托举一只果筐,一股浓烈的生猪温臊气味混杂着猪屎臭气如风袭来,眼见水墙近身,再顾不得果筐安危,使力往车上一推,反身就去抱乔莎莎。
乔莎莎手里抓着一袋黄瓜,水墙袭身时人已被东野承欢抱住。
即就是东野承欢反应极快,仍是晚了半秒,他扭身挡住水墙,乔莎莎半身先已淋湿。黄瓜掉到地上摔烂不少。
人跌入他的怀中,乔莎莎脑子一片懵鸣,再不知黄瓜为何物……
二人同感淋了一身猪屎尿的错觉。
突然一阵寒意彻骨,腹中接蹱一阵难受的绞痛,双腿顿时没了力量。乔莎莎再撑不住,痛苦地呻*吟出声,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东野承欢大惊失色,脑中潜意识里竟忽然泛出死亡阴影!他不容分说一把就将乔莎莎横抱而起,满脸焦切之色:“我送你去医院!”人就已经被他塞到副驾上。他飞快把小车折叠了摁到车厢里,再不去管市场里面还没有搬完的水果筐,上了车直接就拧动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