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贵人事忙,记不得小的。当年您在滦州兵器所时,教过俺们做梨花枪的。”
听得此事,毕懋康颇为意外。
“你既是滦州的工匠,如何在这里?”
徐大干老实回答。
“俺们是接了兵部的调令过来的,不过这里是真的好。左千座为人和善,做事公道,还不拖欠克扣俺们的工钱。俺们全家老小都在这边,都能有活干,还有饭吃,比在滦州强多了。”
他又想起一事,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马上庄子那边的学堂要弄好了,俺家的孙子就能去读书,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又是读书事,毕懋康都有些麻木了。
“那小子……你们左千座连小孩子的读书都管吗?”
他没有明说,区区匠人的后代,读书真的那么重要吗?
说起这个,徐大干就来劲了。
“千座可是说了,那叫啥来着?哦……对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俺也不是太懂,可孙子能读书,总比睁眼瞎强。”
毕懋康就是读书人,听得这话,不能不认同。
出了造枪所,他想了想,对栗香筑道“能带我去庄子上看看吗?”
昨日他就注意到了,在军营和工坊之外,还有好大一片庄子。里面人烟鼎盛,繁华异常。
栗香筑自无不可。
“千座吩咐了,除了火药厂,老大人想看哪里都成。”
又是火药厂不让进,毕懋康不禁问道“为何那火药厂如此紧要?”
栗香筑当先领路,闻言笑道“千座说,我后营所用之火枪,别处要学,也能造得。唯独火药之术学不去,此乃我后营致胜法宝。非自己人,非紧要职位,不得窥探。”
毕懋康想起了那个神奇的火帽。
昨日回去之后,他辗转反侧,也不是没有想过此物。然而穷尽脑汁,也始终不明其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