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梦庚焉能不知她的心思。
“今日你夫君去舌战群儒,前途险恶。都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这么重要的时候,你不陪在我身边,忍心看我落败吗?”
徐若琳心底一喜,情绪好了许多。
“你……你们去那秦楼楚馆,我等清白女子,岂可涉足?”
李邦华恰好听到了,宽慰道“那边不光只有秦楼楚馆,夫子庙、国子监、贡院俱在,乃江南文华所在。今日这般重要,倘若放在勾栏当中,成何体统?”
想想也是,今日乃论道盛会。
与会者,无不是名士大儒。
而且双方辩论的结果,很可能影响到未来的天下人心。即使是最离经叛道之辈,也不敢将这样的活动安排在秦楼楚馆里啊。
消除了内心担忧,加上女人喜欢凑热闹的天性,不但徐若琳,乔氏、徐若欣、王思仪都跟着来了。
小船从水西门拐弯,两岸的风情为之一变。
秦淮河再无先前的波澜壮阔,转变为婉约秀雅。最多二三十米的河宽,使得两岸比翼相连,不分彼此。
间或一座座小小的拱桥跨河而过,令这条天下闻名的小河变得与苍生社稷无关,更专注于风情。
迎面而来的,除了和煦的春风,便是浓烈的脂粉气。
两岸次第排开的朱窗,比流水还要柔和的琴筝,自成一方天地。
小船驶来,面对的是两岸好奇的凝聚。
看来刘宗周驾临南京的消息,早已被有心人传播了出去。
一场道统之争,牵扯着无数人的心神。
商女虽不知亡国恨,但必须要知道日后的文坛走向。没有了文人士子的追捧,不能追随文坛主流,商女们的价值还不如屠夫斩碎的猪肉。
屹立船头,迎着无数探询的目光,左梦庚的情绪不高。
他紧皱着眉头,看着这里的一切,毫不掩饰从里到外的不喜。
徐若琳陪在他的身旁,虽欣喜于他的样子,但很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