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哈哈大笑,即便是家人也许久没有见过他如此畅快了。
“当初令尊主政登莱,诸君同志齐心,砥力互助,辽事一时安稳。满以为戡乱平虏近在眼前,却不想国事惆唐至斯。”
这远从归德府而来的中年文士,名叫袁枢。他的父亲,就是曾经的辽东铁三角之一,大名鼎鼎的袁可立。
登莱历任巡抚,最得人心而功绩最显者,非袁可立莫属。
孙承宗、袁可立、李邦华在时,辽东局势最为平稳。
因此登莱这边对袁可立推崇备至,即使时隔多年,仍旧对他钦佩不已。
正是有这个基础,袁枢才会千里迢迢赶来。
“实不相瞒,小侄此番远来,乃是家父受沈氏所托,专为营救沈臣山的。叔父可知他的消息?”
听闻袁枢的来意,老人无奈摇头。
“自从登州城破后,老夫便闭门不出。幸得祖上荣光,叛逆也不曾登门骚扰。然城中情形,亦一无所知。他乃忠良之后,就怕不辱先人之志,已经……”
话虽然说不下去了,但意思谁都明白。
可袁枢千里迢迢跑来,最起码要探听到故人的情况,回去也好同父亲交差。
“叔父可知这收复登州的是哪位将军?小侄进城时,发觉这位将军麾下格外不同,竟不骚扰百姓,颇有少保遗风。”
旁边的中年人不由得哼了一声,显然对于他将官军和祖父相提并论很是不满。
袁枢并不在意,只因他很清楚,中年人有资格这么骄傲。
老人却道“城头变幻大王旗,这登州城三易其主,是非成败也难以理顺。老夫不过一闲云野鹤,躲在小院里自得其乐尚可。出去碍人碍己,殊为不当。这城内官军,却不知是何人部属。”
听闻老人的话,袁枢颇为悲愤。
“戚少保乃大明定海神针,叔父亦是大将之才。偏偏这朝廷就容不得人,致令小人得志,江山日颓。”
老人年纪大了,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愤怒。
“既然是老大人所托,老夫虽老,却不能袖手旁观。光宗,去准备一番,老夫亲自出马,去会会这位破敌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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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前来拜访?”
左梦庚正与李邦华、张继孟等人商讨登州未来的发展问题,得到卫兵的禀告,一时竟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