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儿闻言“嘿嘿”笑了两声,道:“我这不是怕你凭真功夫赢不了么?我好心帮你,你却又不识好人心。”
他又问章藏榭道:“这伊本在说躺在那里说些什么呢?是临死下降头,咒拓跋老儿么?”
拓跋守寂啐道:“他是大食人,又不是真腊人,哪来的降头?”
拓跋守寂射箭时稍急了一些,若对着胸口射入,无论刺穿心肺,都是立时就死,但羽箭差了一寸,射入腹中,令伊本肚破肠流,鲜血倒灌如口,极其痛苦,却不得就死。
此刻伊本躺在地上嘴唇翕动,血沫不断从口角渗出,发音也含混不清起来,章藏榭凑近仔细分辨了半天,对空空儿道:“伊本先知说,唐人太奸诈了……”
空空儿笑道:“哎……这么是奸诈,这是计谋,若说道谋略,自然是没人比得过唐人,不说子牙之《六韬》,就是《孙子兵法》传至今日也已一千二百年有余了。汉人研习谋略千年,岂是你等番人所能比的?”
此刻伊本已气若游丝了,早听不到空空儿的言语,自然也无法在和他斗口了,自顾自己喃喃自语,章藏榭继续传译道:“伊本先知道,只恨自己一众人皆殒命于此,无人回大食传递消息,不然阿布大王定然要派兵东进,踏破唐境为他报仇。”
空空儿闻言大笑道:“就你这点斤两,纵使来再多,又能奈大唐何?”
拓跋守寂却蹲下对伊本道:“这你却不必担心,我们是守规矩的,活口自然是留了一个,让他给你传个死讯,至于你家大王来不来给你收尸,老儿可就管不到咯。”
原来领军打仗有个规矩,必不能将敌军斩尽杀绝,必得留一二个活口回去通风报信,否则尽数诛灭,敌人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一来可以彰显本军威名,二来也叫敌方有机会收尸,不过大食距此远隔山海,因此拓跋守寂才会说不知大王来不来收尸云云。
伊本此刻目光已经散乱,恐怕也没听到拓跋守寂的话语,他像一条死鱼一般瞪大了无神的双眼,口唇一张一合,只是此时他的话语章藏榭靠得再近也听不清了,折腾了许久仍不咽气,拓跋守寂见他如此痛苦,上前用他自己的匕首插入心脏之中,伊本猛地一弹,终于不再动换了。
江朔见状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却听独孤湘轻声道:“朔哥儿,你心地太过良善,此等恶人死有余辜,你又何必为他叹息?”
江朔喜道:“湘儿,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