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见只有马祥仲巴杰一人,料想铁刃悉诺罗作为领兵大将已先回石堡城了,马祥仲巴杰却不知为何,藏在这金城孟余堂中。
独孤湘却心如明镜一般,对照前情,立刻想明白了,对江朔道:“孟芦欺压西海党项羌人,应该是这吐蕃人马老肥在搞鬼!我们以为孟芦只是利欲熏心,没想到他还和外族联手,迫害亲唐的党项羌人。”江朔道:“孟芦原本想两头得利,却被拓跋朝光唬得立采买了合同,马老肥自然不满意,这才亲自现身,湘儿,我们可不能让吐蕃人在我大唐的地方撒泼!”说着江朔就想跳下架子,独孤湘一把抓住他的腕子,笑道:“朔哥,你急什么,先听他怎么说,再动手也不迟么。”马祥仲巴杰虽然穿着唐人装束,不像那日在崆峒山一样穿那种袒一肩膀的吐蕃服饰,但他那副吐蕃人的长相,西海党项羌人如何识不得?
党项羌人遭吐蕃人欺压已久,虽然马祥仲巴杰只有一人,但众人自然而然而然生出恐惧之心,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只有拓跋弟兄二人没有后退,顿时如潮退石出一般突兀地站在庭院中间,拓跋乞梅扫了一眼马祥仲巴杰道:“阁下是吐蕃人?两国正在交战,阁下安敢深入唐境?”马祥仲巴杰斜觑一眼拓跋弟兄,道:“此地早晚要成吐蕃的领地,我先来勘察一番,有何不可?”拓跋朝光对孟芦道:“孟主事,这是怎么回事?孟余堂中怎么包藏了这吐蕃的妄人?”孟芦慑慑不敢言,马祥仲巴杰却冷笑道:“西海党项乃我吐蕃子民,你们又来大唐做什么?”拓跋朝光冷冷道:“党项羌人自由来去,吐蕃不兴仁政,则我民自离之。”马祥仲巴杰不答,转而对孟芦道:“孟大贤,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么?你怎又变卦了?”拓跋乞梅闻言眉毛倒竖,须发戟张,喝道:“好啊!孟芦你居然和吐蕃人勾结坑害我党项羌人!”拓跋朝光亦道:“孟芦,这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孟芦吓得双手乱摇道:“在商言商,我最多想私贩点药材,绝没有里通外国啊……马先生你可要说句公道话啊……”马祥仲巴杰奇道:“咦……我们不是说好了吐蕃攻占陇右之后,药材生意尽归孟余堂么?以大唐观之,却也当得起’里通外国‘四字。”孟芦急道:“没有,没有……我没有……”却说不出别的话来,他确实与马祥仲巴杰密谋,马祥仲巴杰叫他压低价格把党项羌人打发了,自己可以以同样低廉的价格大量供应孟芦冰蚕,吐蕃人可以在西海之畔的丘陵缓坡之上悠然采挖冰蚕,比党项羌人可是轻松得多,因此冰蚕数量又多品质又好,如果价格还低孟芦怎能不动心?
至于说吐蕃占领陇右之后,在此地继续做药材生意,只是孟芦随口应承而已,他也不信吐蕃人能攻破大唐临洮军,进入陇右腹地。
但这话确是形同叛逆,马祥仲巴杰将二人密谋之事大大方方说出来,让孟芦又羞又恼,此刻见马祥仲巴杰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不禁怒急攻心,暴喝道:“我杀了你这吐蕃狗贼,以明心志!”说着孟芦向着马祥仲巴杰挥掌便拍,江朔曾听他以
“狮子吼”的内力发声,知道他是少林俗家弟子,此刻他一出手,果然是少林韦陀掌。
少林入门两门功夫便是伏魔拳和韦陀掌,但别看是入门功夫,北少林渐宗的功夫不讲究外在拳脚架式,而注重内力修为,虽是同一套拳法,入门新手和修行几十年的老手,使出来威力却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