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脱口而出惊呼道:“竟还有比穿星步更神妙的轻功?”
赵蕤道:“穿星步乃独孤家的绝学,独步武林无有匹者,我们初时也认为就算北溟子内外功夫都是当世第一,但若单论轻功只怕比不上穿星步。司马老儿和我老夫子的功夫加上独孤家的身法,要胜北溟子料也不难,不想甫一交手,穿星步便落了下风,处处为北狩步所制。”
他又自顾自解释道:“独孤问是秦州独孤信的旁枝,他家历代是武人世家,后来祖上出了一位异类,此人不习武却修文,做了太史台的司历,这位独孤司历每天盯着夜空看,居然将家传武功和星图结合起来,创出了穿星步。好巧不巧,北狩步也是北溟子观星而创的功夫。只是独孤司历是专司天文,按星空舆图所创轻功繁复庞杂;而北溟子本是北地猎户,胸中文墨有限,他所创的北狩步只取北斗璇玑四游之象而已,他自言仰观北斗七星运行,如地上猎户布阵狩猎,因此称为北狩步,这本是一套阵法,北溟子又自创了一种叫移形换影的法门,一个人能占七个星位,是以与他一人交手便如同时和七大高手过招,如何能胜?”
江朔瞪大了眼睛道:“一人如何能同时占七个星位?”
赵蕤道:“我们原也不信,但北溟子给我们展示了一下,原来是他身法既绝,更兼有绝顶轻功加持,每占一个星位,便能同时照拂七个方向。”
江朔听了连连咋舌,问道:“那独孤丈是也悟到了这移形换影的法门么?”
赵蕤道:“非也,非也,一是独孤问没有这么高的内力支持,不可能一人占七星;二是他也不屑于拾人牙慧。独孤问也是独孤家的异类,他痴迷律吕,尤擅制做乐器,他天资虽高,对武功却不甚精研,但他那日处处为北溟子所制,不禁激发起了万丈雄心,从乐理中创出了星垣步。”
在场众人皆见过那日独孤问那直如鬼魅般的身法,但无论如何想不到这绝顶轻功与乐理有何共通之处。
赵蕤续道:“独孤问言北狩步依靠纯阳内力驱动,至刚至强,如主帅坐镇中军,挥斥方遒,讲究先发制人;而星垣步则按乐理三分损益法,三分而益一为律,三分而损一为吕,如此循环往复方合阴阳之道,便如左右紫薇垣,合抱拱极,是后发制人的功夫。”
江朔细想当日葛如亮在屋子内施展的步法,不似湘儿教他的步伐那般轻灵,而是端凝如岳,却偏能后发而先至,似缓而实疾,自己以穿星步中四象各法均无法通过,想来便是湘儿爷爷后创的星垣步。旋即又想到那日在湖边赵夫子能轻易拦住自己,想必也是学了这星垣步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