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其中的诗篇,有一些他在杂报中曾见过,大部分却都没未曾见过,他见过的多是李白在寺庙或者酒楼的题壁之作,未见的则是李白日常所写,李白作诗随写随弃,若非江朔记载,这些诗歌可就难以存世了。
牛肃是文士,手里握着此卷轴如获至宝,如何肯放下,这样看了快一柱香的功夫,才恋恋不舍地掩卷慨叹,对江朔道:“溯之,你果然是太白先生的书僮,何等奇遇,竟然让你做了江湖盟主……奇哉,奇哉……”又道:“你说你四五年前还是李白书僮?如此说来你习武至多不过五年光景?难道说……世人说李白师从裴旻,剑术非凡,竟然是真的?”
江朔道:“不敢欺瞒司马,我确是四年前才开始学艺的,武功并非太白先生所授,只是其中种种神奇经历、机缘巧合,可说是一言难尽了。”
牛肃知江朔不愿提及自己功夫传承,这在武林中原也是常事,江朔身兼两个大帮的盟主,背后的师父定然是武林响当当的耆宿,他既然不愿说,牛肃也不好深问,不过他可完全想错了,江朔要刻意隐藏的不过是自己所学神功的来源,背后却没什么名宿高人。
牛肃此时的心思却难以从李白诗集中抽出,道:“溯之,这卷轴纸张不佳,更兼毁损严重,若不重新誊撰,恐怕难以就存啊。”
这卷轴自那日江朔坠落汉水时,就携在身上,幸得油纸保护,才没有毁去,但留下水沁的痕迹却是难免的了。此后他出生入死,在松漠更是经历了烟熏火燎,血染征袍,这个随身卷子还能大致保存完整,已是殊为不易了。
牛肃建议道:“不如重新誊写一遍吧,我这里有上好的剡溪藤纸。”
江朔叉手道:“怎敢有劳司马,给我纸笔我自己来誊吧。”
牛肃笑道:“可不是我誊,我这里刀笔吏有的是,正月里没有公文往来,闲来无事让他们誊写也无妨。不过我可也不是白做,这卷子须得让我也留个底稿。”
江朔这才知道牛肃也深爱太白之诗,欣然应允,将卷子留给牛肃重新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