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却道:“慢来……”
安庆宗忙转身叉手道:“先生还有何指教?”眼神中竟带着惊喜的神情。
王维却仍是冷冷地说道:“我叫住你是要告诉你,请你们立刻离开不是因为你是杂胡,维曾入河西节度幕为节度判官,与昭武九姓也好,铁勒诸部也罢,都有维之密友,我今日逐客全是因为不屑汝父亲为人。”
他不等安家两兄弟还口,继续道:“安禄山此人精于算计,听说他觊觎军马,便让自己儿子做了掌管天下军马饲养的典牧署丞,今日又让你们来拜见我,难不成是又缺兵刃军械了么?”
江朔心道原来王维曾在西军任职,东西二军素来交恶,难怪他对安家没什么好感了。
安庆宗忙叉手道:“今日前来拜访先生全是因为仰慕先生诗名,绝无所求。”
安庆绪却道:“先生此言差矣,先生入西军幕府不过一两年的时间而已,何必卷入东西军的冲突之中呢?东军短缺军马器械,请朝中各署多多相助,又有何不可?”
王维闻言哼了一声,安庆宗却惊恐地望着安庆绪道:“二弟,你只说陪我来拜谒摩诘先生,我还道你是顾念兄弟情义,没想到是肩负着父帅的使命?”
安庆绪道:“阿兄……自然也是放心不下你一人来此,不过,阿爷仰慕摩诘先生也是实情,顺带一提又有何不可?”
王维转头捻动琴弦调试,不看他兄弟二人,道:“诸位都请便吧。”
安庆绪还带要讲,安庆宗却狠狠一拉他的手臂道:“二弟,别说了,我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快走,快走……”
江朔在一旁道:“摩诘先生,安庆宗虽然是安禄山的长子,但他行事与他的阿爷颇不相同,还请勿要不分青红皂白就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