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生不知道自己父亲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还是老实地回答道：“族长爷爷很慈祥，很厉害，很……有手腕？”

陆承志点头说道：“那你觉得你聪明还是他老人家聪明啊？”

陆阳生想都没想就说道：“当然是族长爷爷聪明了。”

陆承志笑着说道：“那你觉得连你都能算计得了他李阿牛，族长他老人家会没有办法让李阿牛自己跳出来吗？”

陆阳生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嘴巴长得老大，好大一会儿才说道：“爹，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我的话，族长爷爷也会对李阿牛出手？不会的，族长爷爷可是一个好……人……”

陆阳生一开始还很激动，但是越说声音却越小，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后来族长找他的时候，除了告诉他李阿牛一家的结果，还跟他说了很多开解的话，最关键的是，族长临了的时候专门和他说过，李阿牛的所作所为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当时的时候他还以为族长之所以这么说只是随口一说，可是经过陆承志这么一提醒，他才意识到，恐怕这一句话是李成远故意说给他听的，为的就是让他不要有心结。

陆阳生越想越觉得口干舌燥，他本来以为自己做得够隐蔽了，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

陆承志知道儿子想通了，他拍了拍陆阳生的肩膀说道：“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所以你现在还觉得自己做错了吗？记住爹的一句话，这个世界聪明人很多的，不要以为自己算计了别人就觉得自己多厉害了，因为总有人比你还厉害。知道了吗？”

陆阳生看了看陆承志，又看了看冯雪玲，缓缓点了点头。

陆承志知道自己儿子还是有些伤心，他叹了口气说道：“儿子，以前爹没来得及教你什么，现在就给你补上一课。你记住了，我们同情别人，帮助别人，这没有错，因为这是我们作为人最可贵的品格。但是同时你要记住了，不要让善良成为我们的枷锁。就像爹娘当初帮助别人一样。我们提供的帮助，只是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而已，所以我们家看似那出过很多家当，但是家当却依旧很多，从来都没有伤筋动骨过，就是因为我们时刻掌握着分寸。”

“可是儿子你不一样，你把善良当成了责任，所以但凡做了一点错事，你都会加倍责怪自己，这是不对的。你要知道，善良从来都是有代价的，如果你一直这样，最后不仅帮不到别人，反而会把自己压垮。”

他把手按在陆阳生的肩膀上重复说道：“不要让自己太累，这样只会害了自己。”

陆阳生没有回答，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以后，他突然露出了一个笑脸，然后睁眼说道：“爹，娘，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