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身后。
则是特意用冷水洗了个澡,换身干净衣衫,浑身依旧散发着一股子去不掉腥气的屠夫樊哙。
以及三人中看上去最是正经,外表最可靠的卢绾。
萧何面对刘季时的笑脸,对上樊哙,卢绾肉眼可见得冷了下来。
樊哙,卢绾腿肚子打着哆嗦咬牙死站,坚决不给刘季丢面。
不怪二人胆怯。
如萧何这等主吏掾大官,若不是今日刘季,二人连被正眼看待的资格都没有。
萧何本想直接让这两人进最外面的大堂混顿饭食也就打发了。
但瞥了眼刘季,想着这位沛县有名的无赖有意气更有义气,既然带着朋友来总要给其彰显一下面子,到嘴边的话就改了口。
“曹参,你领刘季这两位朋友入你之席。”
“唯。”
曹参不屑地看了一眼二人,辣洋洋地应道。
若不是萧大哥要求,他定不会和这等破落户同席。
“走,就差你了。”
萧何拉着刘季走。
其实今日刘季不来宴席也是照开不误。
这位生为刘老太公亲子却一事无成,年近三十却不立,成家,立业两不沾的沛县著名无赖,刘老太公巴不得不出现在宴席上丢人现眼。
萧何这么说就是卖好了。
他才不会像沛县中那些无知黔首对刘季大肆调笑。
现在父子关系差,不代表日后也是如此,只要刘三跟刘老太公低个头,那霎时就会成为沛县第一等人。
虽说他这个主吏掾的身份在刘老太公面前也是座上宾,便是交恶刘季也无妨。
刘家基业已是基本确定交到二子刘仲手中,不为刘家家主,身份便低萧何这等一县文事三把手一等。
但蠢货才会主动和刘家嫡系树敌。
“王稻铺子诈客讹钱,人已入牢,你被骗五百钱,稍候随何去取。”
萧何一边走一边道。
“这……萧大人,我和曹参私斗了啊。”
刘季压低声音道。
私斗是秦朝严厉禁止的行为,最轻的刑罚也是徒刑。
要不是怕受徒刑,他怎么可能愿意出五百钱给食肆掌柜王伯,他又不蠢。
萧何意味深长地道:
“那不是私斗,那是切磋。
“刘三,游侠在官府面前,就是待拿的功劳罢了。你崇拜的信陵君,坐有门客三千,能人异士数不胜数。
“魏王一道王令,一切成空。
“你愿意和屠狗,嗜赌之辈厮混,学信陵君礼贤下士,以为就此可已闯出一番大事,超过你二哥,让你阿父为你骄傲。
“然纵使你能成为沛县的信陵君,但在你阿父这个魏王面前也不过尔尔。
“你视为天堑的困难,却不过是刘老太公的随口一言。”
刘季惊疑不定,沉默着被萧何代入阿父所在大堂。
刘老太公气呼呼地道:
“竖子!你还有脸来!”
萧何急忙笑着打圆场。
“子孙美满,方是幸福,老太公今日大寿,可不宜动怒啊。”
唯一一个以商人身份坐在上位,和沛县县令邻近,被沛县县令介绍为至交好友的中年男人看着刘季面目,忽然“咦”了一声。
惊而起身,冲着怒容渐消的刘老太公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