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却为了曾孙手拍桌案打算叫人去取冰块来。
能受到这种待遇的,整个秦国唯有一个成蟜公子。
“不用如此,祖父,我不疼,你看我手掌不红也不肿的。”
嬴成蟜翻转手腕,其上白中透着健康的红润,完全没有毛细血管破裂而充血的艳红。
嬴稷矮身仔细打量,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半晌后,笑了。
“还真是如此,你这娃娃怎么做到的?寡人听声响可是吓了好大一跳。白起赢下长平之战消息传回来时,寡人惊吓都不如今次高。”
嬴成蟜笑,像是一个得了考试第一名回到家中显耀的孩童。
“成蟜武功盖世,这算得了什么?我便是把这桌案打碎手掌也是毫发无伤。”
嬴稷头颅微抬,脖子后仰,握住曾孙的手,惊奇道:
“哦?如此厉害?你用力握寡人的手试试。”
嬴成蟜微微发力,缓缓加大力度,二人的手掌贴合度越来越高……
“够了够了,再握下去,寡人就只能练左手字了。未练成以前,那些递上来的奏章可都要你这小娃批。”
嬴成蟜松开手。
“祖父,我有力乎?”
嬴稷放松着右手掌,些微痛处与心中喜悦相比不值一提。
他满脸笑容,不住点着头。
“有力,有力。”
左手揉着右手,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曾孙,笑得灿烂极了。
“寡人的蟜儿,终于长大了。”
绕过桌案,嬴稷按住了要起身给他让位的曾孙。
“从前你坐这王位,需得寡人抱着,不然占不满,现在你自己就能坐得严严实实。好啊,真好啊,寡人的蟜儿,终究做了大秦的王了。”
按着曾孙肩膀,嬴稷缓缓下腰,面上神情渐变严肃。
“一国之王,焉能殿上入梦?寡人知蟜儿不是有意,此事出定是有因。跟祖父说说,这是为何啊?”
嬴成蟜扯扯嘴角,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他没有把握在不掉眼泪的情况下言说一字。
天底下,对他好的人有很多。
对他最为溺爱,无道理无条件的人只有一个,他的祖父,秦昭襄王嬴稷。
除了四岁时那一次说要追求平等,追求自由,建立一个以民为主的秦国的言论,让祖父动了真火,血洗咸阳宫。
祖父再没和他真生过气,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祖父对他都是无条件信任。
寡人的蟜儿肯定没错,如果寡人的蟜儿真的犯了错,那背后一定有不的不犯错的原因。